第四节
僵硬。玲子也不是迟钝的人,这么一来,终于恍然大悟了。做准备工作的只有大冢和汤田吗?还是石仓和今泉也参与了呢?
“是啊,走吧。就我们两个。”
玲子说完,偷偷瞄了一眼紧张得喘不过气的菊田,他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两人来到了一家连锁小酒馆。
“辛苦了。”
“辛苦。”
一开始,两人就争相把中杯生啤一饮而尽。
差不多到了第二杯,两三碟小菜送了上来。就在这时,菊田回避了玲子的视线,问道:
“……对了,上次的相亲怎么样了?”
玲子故意把嘴巴撅成“ヘ”字形,直直地瞪着他。
“菊田,连你都说这种话啊?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为什么就非要这么早结婚不可啊?”
“连我都?什么意思啊?”玲子只是瞪着他不说话,菊田拨弄着毛豆粒自言自语道,“啊,是国奥先生吧?”
方而有力的下巴张合着咬碎了豆子,一张大嘴大口吃着玲子点的海藻沙拉,粗脖子上的喉结十分突出,啤酒杯大幅度地倾斜着,好像有多少啤酒都灌得下去似的。对于菊田的这种豪放的吃喝方式,玲子早就看惯了。以往,那总给她一种“这才像男人”的感叹,并从中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不过今天,他好像是为了堵住自己的嘴巴才拼命把嘴塞满,不停地灌酒,看起来总有点缺少男子汉气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玲子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傻瓜。像菊田这样笨拙老实的表现背后的意思,不用说她也知道,但并不是说她知道,菊田就不用说出来。也许的确有这样的女性存在,但玲子不是那类人。她希望对方能好好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欲言又止的气氛中,靠菜肴和啤酒来掩饰犹豫,结果最后又逃避到工作的话题上,这种情况是玲子无法忍受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工作中的沉默寡言可以原谅,也有原谅的理由。可是,像这样工作结束后特地约出来吃饭,只顾着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却连“喜欢”的一个“喜”字都说不出口,就不能原谅了。说不能原谅有些傲慢,这一点她也很清楚。但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两人单独吃饭呢?玲子很想这样反问他。
说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玲子相亲结束,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他也约她吃过饭。如果你在意就说出来,如果喜欢我就请清清楚楚地表示出来,只要你说了,只要你说了,我就——
玲子向路过的服务生举起了空啤酒杯。菊田像是把这当做了信号一般,小声地说道:“说到底,那个还是私刑吧。”
还是那一套。玲子意识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如果接他的话就又前功尽弃了。一旦开始了工作的话题,菊田的犹豫和不安就像指间漏出的细沙一样跑得干干净净。脑海中已经清晰地描绘出了尸体的图象,甚至连搜查会议上获得的情报也像注释一样浮现出来。
“……那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玲子自然地皱起了眉,随口答道:“是不是私刑,还要等被害人的身份确定以后才能做出判断。其实最让我在意的还是腹部那个三十六厘米的刀伤,搞不懂有什么意义。”
“啊,你在会上也提出来了呢。”
菊田喝光了第四杯啤酒。
“……另外,用词也很血腥,在伤口内部来回拨弄什么的。”
“胡说。当时说的是‘来回搅动’。”
玲子也喝光了第三杯啤酒。
“差不多啦。对了,那个捂住嘴的年轻人,那人,你知道是谁吗?”
“啊,大冢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么,嗯……不知道。”
“那个啊,好像是第三方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