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尘封的谜团
强,所以很容易就被刮了下来。慢慢地,一个淡淡的天青色瓷坛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器形古朴稚拙,釉色光润鲜亮,这是宋代汝窑瓷器的一大特征。”师行剪摇头晃脑,而我听得如堕五里雾中,“汝窑位于河南省宝丰县,宝丰在宋代隶属汝州,故简称汝窑。汝窑色调多为浅淡的天青色,俗称‘鸭蛋青’,釉层不厚,釉面开裂多为错落有致的极细纹片……对了,请问老弟,这坛子是从何而来?”
“捡的。”我不假思索地说。
师行剪投来一个颇为怀疑的眼光,“哪里捡的?”
“以前厂子里的老仓库拆了,一堆破烂儿堆在当院,我见这坛子还有点儿用处,就捡回来用来腌咸菜了,看它绿绿的不好看,就给它涂了点红漆,嘿嘿,都用了好几年了。”
“原来如此。”师行剪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文革’初期,全国各地的红卫兵闹起‘破四旧、立四新’的风潮,从很多家藏丰富的人家里抄走很多古玩,有的被砸碎销毁了,有的就集中存放在某处。这些东西被叫做查抄物资。以后落实了有关政策,查抄物资被允许退回,物主一般没人敢去认领,况且那时候旧物本就不值钱,我想这汝窑坛子应该属于幸免于难、没有被退回去的查抄物资。”
戏拍到这里就算收场了,还有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师行剪乐颠颠地抱着淘到的宝贝走出大门。摄影师把摄像机从三脚架上卸下来,扛在肩头,准备跟拍——乱子就出在了此刻。
或许是摄影师的疏忽,也可能是师行剪故意想显示一下他矫捷的身段,就在他抱着坛子准备转身之时,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支起的手臂不慎撞到了一架辅助照明灯,灯架朝摄像机的镜头砸去,摄影师为了保护镜头,本能地往后一蹿,没想到脚下被电线一绊,一屁股就朝后坐去。
去过片场的人都知道,现场到处都摆满了架子灯,为了模拟日光灯,每盏灯都很大很重。摄影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还紧紧地抱着摄像机,摄像机安然无恙,可身后的一盏大灯轰然倒地,随着灯架带动了无数的电线,一连串的声响过后,这幢小楼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不知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屋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小楼里无比寂静,连各自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就在此刻,一阵悉悉率率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人们脚下传来,之所以听起来骇人,是因为那声音太轻微,不可能是人能发出的,就像是个毛茸茸的躯体飞快地摩擦地面的声音,地面是木头铺就的,所以要比水泥地板听得清晰。
有个人惊恐地“哎呀”一声,紧接着是哗啦一声脆响,那肯定是师行剪抱着的汝窑坛子碎了,还好坛子只是仿品。我抽动着鼻子,觉察出一丝陌生的气息,什么东西趁着黑潜入我们身边?正暗自思忖,倏然间黑暗之中传来喵的一声叫唤,两秒钟之后,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大笑起来。
“一惊一乍的,原来是只野猫。帅男,赶紧让灯光师傅把电源修好。”康冰的声音响起,“师老,您还好吗?”
“哎呀,吓到老夫了。”师行剪仍旧心有余悸,“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老夫腿间穿过,如鬼如魅,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此言一出,屋里又是一阵窃笑。
很快,灯光重新照亮了屋子。我眯缝着眼睛扫视四周,师行剪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安坐在了一把折叠椅子上,一只手抚摸着胸口,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在他脚边不远处,便是那个高仿瓷坛,已被摔成了八瓣儿。
“快看啊!”摄影师一声惊呼,“怎么凭空多出一扇门来?”摄影师的绰号叫“帅男”。
什么门?
那盏大灯砸在墙上,竟然把一面墙砸出了个窟窿。不,不是窟窿,我绕到帅男身后,这才看清那里竟是一扇木门。木门非常厚实,大灯并没有把门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