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探长进入现场的时候林晖盛刚死没多久啊,如果凶手是在近两个小时前离开现场的,那凶手是怎么吊死林晖盛的呢?”秦慧疑惑地说。
杜撰微微一笑,说:“漱心斋并不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密室,卧室的墙上有八个一元硬币大小的通风孔,有了这八个通风孔可就容易多了。”
“凶手首先要做的是给林晖盛下药,使他昏睡过去,这样才能让他毫无知觉地听任自己摆布。接下来凶手给林晖盛穿上厚厚的棉袍——这件厚实的棉袍在凶手的计划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穿好棉袍之后,凶手用一条很长的宽绳子从棉袍的两个袖筒里穿过,然后再让绳子绕过横梁和竖粱的揳合处,穿过通风孔,把绳子的两端固定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大家明白了吗?凶手在另一边的院子里拉动绳索,把昏迷不醒的林晖盛给吊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凶手再度回到漱心斋,用一根绳子系在横梁上,另一端做成一个绳套,套在林晖盛的脖子上,这个绳套的长度稍微留出一点空余。然后凶手走出房子,在外面用小手段使得门窗自内反锁。布置好现场之后,凶手离开了漱心斋。我想这个时候也就是刚刚开始下雪的时候,凶手明白,只要等院子里积起足够多的雪,就可以在隔壁的院子里松开穿过林晖盛袖筒的绳子,让昏迷不醒的林晖盛吊死在房梁上,然后再收回这条长绳子,使得现场看起来像是林晖盛在房间里悬梁自尽。
“这就是凶手制造出雪地无足迹的方法,利用一根绳索随心所欲地控制林晖盛的死亡时间。如果凶手把长绳子绑在林晖盛身上的话,肯定会留下勒痕,这样陈韶文探长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就会发现异样。凶手让林晖盛穿上棉袍,是因为只有这种厚实的棉袍才能承受林晖盛身体的重量,要是换上一件单薄的衣服,恐怕两条袖子会被扯坏。”
“啊,原来如此!”秦慧感叹道。
“我想到这个方法是源于陈探长日记上记载的一个细节,”杜撰拍了拍日记本,说,“那就是当陈探长进入现场的时候,发现屋里燃着火盆,十分暖和,而林晖盛却穿着厚实的棉袍。他为什么在温暖的室内还穿着厚厚的棉袍?当我顺着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下去的时候,就不难发现真相了。如果陈探长的日记里没有记载火盆这个细节,恐怕我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问题的答案的。”
“杜先生真是观察入微啊,”陈纬仪竖起大拇指,说,“我父亲虽然到过现场,却没有注意到这样细微之处的矛盾,杜先生仅凭我父亲日记里的记载就能发现真相,实在让我佩服不已。”
“陈老师言重了,”杜撰摆摆手,说,“我只是灵光一闪罢了,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
“那凶手是谁呢?”秦慧急切地问。
“案子分析到这一步,凶手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杜撰笑了笑,说,“只要想想林晖盛之死对谁最有好处就行了。”
“杀死林晖盛就是为了栽赃他,使凶手脱罪啊。”
“的确如此,”杜撰点点头,说,“可是整件事结束之后,最得利的人是谁呢?”
“林晖娴?”
“是啊。”
“你是说林晖娴是凶手?”秦慧惊讶地说。
“没错。”
“可是林晖娴为什么要设这么复杂的—个局?”
“动机很简单,为了争夺家产。”
“那林晖娴一开始为什么要杀死费思勤?费思勤是她的爱人,又继承了林记商号,她为什么要杀死他?”
“爱人继承并不等于自己继承,”杜撰冷冷一笑,说,“更何况林晖娴根本就不爱费思勤,他只是她谋夺财产的—个棋子而已。”
“什么?”
“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杜撰摆摆手,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楚楚可怜,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