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叙三
铎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大约一刻钟后,长清道人满头是汗地走了出来,他走到王家铎的身边,轻声说:“贫道已将九天玄女请回,善人可回房调养气息,不可将真气走失了。”
“是,弟子知道了。”王家铎嘴上虽这么说,可眼睛早瞟向屋子里了。长清道人走出屋子后并没有关上房门,王家铎站在院子正中,恰可将屋里看个一清二楚。那屋子里原本除了一张梨木大床什么家具也没有,此时月色溶溶,让人一目了然,屋子里空荡荡一片——九天玄女早就飞升天外,不知去向了。
“善人,”见王家铎愣在原地不动,长清道人开口说道,“长夜阴寒,不宜久留,莫要散了体内的真气。”
这时王家铎恍然发觉自己穿着单衣,夜风一吹,竟连连打了几个寒战。他回过神来,跟在长清道人的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院门。
“老爷——”守候在门口的王桂原本呵欠连天,可是见王家铎走了出来,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上前搀扶住主人。
“贫道今晚施术耗费法力甚多,更兼此术有悖天理,恐天殛我,故贫道不得不在外躲避一晚,请善人回房好好休息调养,容贫道明日再回府上与善人相叙。”长清道人抬头看了看天,面带忧色地说。
“道长只躲一晚就可以了吗?”王家铎惊诧地看着长清道人,问道。
“贫道自有主张,”长清道人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善人亦不必多问了。”
“弟子知道了,”王家铎点点头,转身吩咐王桂道,“替我送道长出去。”
“善人请回,明日再会。”长清道人微施一礼,轻轻说道。
“诸位听说王贡生的事了没有?”一个穿着青衣的年轻人托着酒壶,一边替身边的友人斟酒,一边开口说道。
“略有耳闻。”酒桌对面一个双颊瘦削的男子放下筷子,承认听说过此事。席上另外两人也点头表示自己亦曾耳闻。
“近来坊间也是越传越神,都说那道士是得道的高人,能通达神灵。”青衣男子放下酒壶,说,“诸位以为如何?”
酒桌上的四个人年纪相仿,皆是读书人打扮,想来应是友人相会,聚坐闲谈。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那变幻分身、招神驱鬼之术,古来已有,历代多有书籍记载,”瘦削男子沉吟道,“或许那道士真的身怀异术也说不定。”
“我听许多人说曾亲眼见那道人施展法术,无论是凭空变幻,还是隔空取物,无不灵验,”坐在瘦削男子身旁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男子接口说道,“想来那道人应是个修道成仙的高人异士。”
“哼哼,那些愚昧村夫又怎知那道士必是得道成仙之人,”席上最末一个男子冷笑一声,径自从桌上拿起折扇把玩起来,“万一那道士只是个修得人形的狐妖呢?”
“狐妖?”席上三人一惊,都把视线投向了手拿折扇的男子。
“古书上面说,狐狸若修炼五十年,就能变幻人形,若是修炼百年,就能变成貌美妇人或是俊秀少年,蛊惑乡里,危害常人。狐狸要是修炼了一千年,那就是天狐,神通广大,法术高深。”男子摇着折扇,不慌不忙地说。
戴瓜皮小帽的男子闻言不禁扑哧笑出了声,戏谑道:“照你这样说,那王贡生非但没有采到九天玄女的真气,反而遭道士蛊惑,被狐狸精采补去了精气?”
“未可知也。”折扇男子故意拖长了声调,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你这张嘴也着实损了点,”青衣男子笑骂道,“还是积些口德好。”
“那王家铎原本只是个设赌放债的泼皮无赖,仗着有几个阿堵物,捐了一个贡生,却每每以读书人自居,趾高气扬,欺辱寒士。似这等下作人物,骂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