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御番所的女侍阿松见到深夜突然造访的阿初与右京之介也不显惊慌,径自带着两人来到平常的小厅之后,便轻盈地起身离去。
尽管两人等候了好一会儿,但终于露面的根岸肥前守却一副宛如刚才还在办事厅办公的模样,脸上丝毫不见睡意。
“看样子你们已经采取行动了。”
奉行以惯有的沉稳语调这么说,挥开下摆坐下来。阿初首先为突然上门打扰致歉,然后才叙述起两人的所见所得,期间并将锁子甲取出交给奉行,并将前后经过钜细靡遗地告诉了奉行。
“大野屋的主人德兵卫听了你的话,想必难以接受吧。”露出微笑专注倾听的奉行在阿初的话告一段落之后,先说了这一句。
“他说他无法相信。”
“后来他又怎么说?”
“他答应会多加留意不让理惠夫人发生危险。只是,夫人白天一如往常地扮演好老板娘的角色,因此这方面稍微有些困难,总不能把人关进房里。”
“真是可怜呐。”
奉行仿佛痛心般轻轻摇头,拿起那片锁子甲目不转睛地凝视,之后,朝向右京之介说道:
“接下来换你了,右京之介,说来听听吧。”
阿初也点点头,看着右京之介。只见他的脸泛红,轻轻干咳了一声。“一开始我实在想不通,两个孩子死得那么惨,与浅野家和吉良家百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
“我至今一样也想不通呀!完全不通。”
在前来御番所的路上,无论阿初再怎么追问,右京之介都坚持要等见到奉行、请教奉行的意见之后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因此阿初这时显得有些在闹别扭。
右京之介过意不去地缩起脖子,从眼镜底下窥看阿初的脸色。“阿初姑娘,你就别生气了。”
老奉行忍着笑,说道:“但是,你现在想通了?”
“是的。”右京之介坐直身子。
“当阿初姑娘告诉我,阿千遭弃尸的丸屋与助五郎工作的澡堂,以及长次家的卤菜铺,过去若非出入吉良家或浅野家,便是有所关联,那时,还只是在摸索阶段的我,总算察觉到可能的线索。角藏头子也说过,那个死灵不但残忍地对孩子连下杀手,怀着对‘理惠’这个名字的执著回到人世,似乎对浅野和吉良双方均怀有恨意。”
“可是,不可能有那种人呀!”阿初说道。“浅野和吉良是仇家。”
“是啊。”右京之介点点头,望着奉行。“后来,我们向道光寺前任住持请教才得知那死灵原来是一位名叫内藤安之介的武士,也得知他们一家所发生的悲剧。”
“也知道死灵为何在百年后的今天才复苏的缘由。”奉行接着说道。
“是的。如此一来,阿初姑娘在田村府里看到的——田村府庭院石块的鸣响震动,与杀童命案同时开始,简直就像在警告世人,要我们阻止内藤安之介的行,还有那伫立在石块旁的年轻浪人——其中的意义就十分明显了。那位幻象中的年轻武士正是百年前看穿了内藤安之介因疯狂而不断斩杀平民的本性、与他决斗,并为他的妻子儿女担心的人。从安之介放火的火海中救出临死的理惠夫人,万分过意不去地道歉的人物,就是他。。”
“对,对,这我知道。”阿初很着急。“可是,他又是谁……”
“是啊,这名浪人是谁呢?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唔。”奉行深深点头。“关于这一点,右京之介,你是怎么想的?”
右京之介脸红了:“借着阿初姑娘的力量,听到理惠夫人的话之后,我想过了。”
“听了那些话之后?”
“是啊,阿初姑娘。”右京之介微笑道。“那些话当中,有这么一段吧?有段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