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集了所有物件,包括纤维,大部分是从她头发上取的。”她继续道,“她头发上有许多灰尘和碎片,我是从割伤边缘刮下来的。在放大镜下,可见几个油漆斑点,有些深陷在伤口深处。鲜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我们要看证据能给我们提供什么信息。我敦促实验室所有人尽量加速进程。”
“我相信你一直都这么督促他们。”
“还有一个有趣的细节,她的袜子穿反了。”斯卡佩塔说。
“袜子怎么会穿反?你的意思是内外穿反?”
“跑步穿的袜子根据身体结构分左右脚,实际上也是这么规定的。左边那只上会标L,右边标R。她脚上的袜子穿反了,右袜穿在左脚上,左袜穿在右脚上。”
“也许是她穿衣服的时候没留意,穿错了?”爱迪生医生正在穿西装上衣。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如果她对自己的跑步装束格外在意的话,她会把袜子穿反吗?她会不戴手套、不戴保暖耳套。不穿外套,只穿一件运动胸衣在下雨天出去跑步吗?达里恩夫人说托尼讨厌在天气恶劣时跑步。她也解释不清托尼手上那块不寻常的手表是从哪里来的。那是一块超大型的黑色塑料电子表,上面印着呼吸描记器的商标,也许是用来收集某种信息的。”
“你在谷歌上搜索过吗?”爱迪生医生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露西搜索过,等做完DNA检验后她会进一步调查。截至目前,没有找到这种名叫呼吸描记器的手表或器具。我希望托尼的某个医生或她认识的其他人能告诉我们她为什么戴着这个,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真的把兼职变成了专职了。”他拿起公文包,从门后拿起外套,“我想这一整个月你都没有回过马萨诸塞州。”
“这里的工作有点忙。”她站起来,开始拿自己的东西。
“你那边谁在照顾?”
“时光好像又飞快回到了我在波士顿的时候。”她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和爱迪生医生一起往外走,“重复过去的日子,这是莫大的遗憾。我在沃特敦东北部地区的办公室到今夏也许会关门大吉,好像波士顿的办公室还没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本顿不是得来回跑?”
“两地奔波。”斯卡佩塔说,“有时候露西用直升机送他。他经常到这里来。”
“很感谢她能帮忙调查手表的事,就是那块呼吸描记器。我们不能给她提供电脑技术。但等做完DNA检验,如果杰米·伯格同意,而那个设备里有什么数据信息的话,我希望露西能帮帮我们。我上午在市政厅有一场会,与会者有市长及其他人等。案情对旅游业不利。先是汉娜·斯塔尔,现在又来个托尼·达里恩,你知道我将会听到什么。”
“也许你应该提醒他们,如果继续削减我们的预算,案情对旅游业造成的不良影响只会越来越大,因为我们将没法开展工作。”
“九十年代初我到这里开始工作时,全国百分之十的谋杀案都集中在纽约。”他们一起穿过休息室时爱迪生医生说,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埃尔顿·约翰的音乐。“我来的第一年共发生了两千三百起谋杀案。去年不到五百,降低了百分之七十八。但好像大家都忘了这点。他们记得的只有最近发生的骇人听闻的谋杀案。法林又在放音乐,要把她的收音机没收吗?”
“不要。”斯卡佩塔说。
“你说得对。这里的员工工作辛苦,没有太多让人开心的事情。”
他们走上人行道,扑入寒风中,第一大道上车水马龙,闹声喧天。正值交通高峰期,出租车猛向前冲,不停地按喇叭,汽笛哀鸣,救护车飞奔向几个街区开外的贝尔维尤医院现代化综合大楼和隔壁的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已经过了五点,天完全黑了下来,斯卡佩塔把手伸进吊挂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