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来过吗?”
“没有。”
“但你确定离开公寓时手机在你的外套口袋里。”
“我现在他妈的什么都不确定了。”
她想起和亚历克斯·巴恰塔说话时把外套放在了一张化妆椅上。也许手机就是在那时候掉出来的,也许还在椅子上。她给亚历克斯发了一封邮件,让他派人去找找看,如果找到了就把它锁起来等她去取。她讨厌那部手机,她做了件蠢事,那件事太过愚蠢,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那部黑莓手机没有设密码,她不打算把这点告诉本顿,她也不打算告诉露西。
“露西能追踪到的。”本顿说,“马里诺提到,如果你好奇的话,可以去罗德曼海峡看看他们找到了什么。如果你想,他随时可以来接你。比如,早上七点左右一起床就去,我和你一起去。”
她用浴巾裹住自己,踏在一块防滑竹毯上。本顿没有穿衬衣,光着脚,只穿着睡裤,背对着梳妆镜坐着。她讨厌自己的感受,她不想有此等感受。本顿并未做错什么,没必要忍受她的怨气。
“我想我们应该从炸弹小组成员那里获知所有情况。我想知道究竟是谁他妈的送来的包裹,为什么要这么做,里面究竟是什么。”本顿注视着她,空气温热,因蒸汽而显得朦胧。
“是啊,也许是你某位有心的病人给我送来的一盒饼干。”她嘲讽地说。
“我猜有可能是用电池操控的饼干和一根试管——形状像瓶子,里面装着液体,散发出助燃剂一般的气味。”
“马里诺也想让你跟去吗?不是让我一个人?是让我们两人?”她梳理着头发,但水池上的镜子被蒸汽熏得太模糊了,看不清晰。
“你怎么了,凯?”
“我只是好奇马里诺是不是特别邀请了你,仅此而已。”她用一块毛巾擦了擦镜子。
“到底怎么了?”
“让我猜猜看。他没有邀请你,就算他邀请了,也非出自真心。”她一边梳理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一点都不惊讶他没有邀请你,或就算邀请了也不过装装样子。想想看你今天是怎么对待他的。在电话会议上是如此,在他车里也是如此。”
“我们别谈他了。”本顿拿起他的杯子,杯里装着加冰块的波旁威士忌。
她能闻到美格波本威士忌的气味,让她想起很久之前做过的一个案子。一家被大火吞没的酿酒厂里,桶装的威士忌开始爆炸,一个男人葬身火海。
“我并没有对他友好或不友好。”本顿补充道,“我只是公事公办。你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
“为什么?”她反问道,好像他问这个问题不可能是认真的。
“这显而易见?”
“我已经厌倦了你和马里诺之间的冷战。假装若无其事没有意义,你们的确在较劲,这你清楚。”她说。
“我们没有。”
“我觉得他已经罢战了,天知道他过去有。但他已经休战了,而你却依然耿耿于怀,然后他就变得防卫,变得愤怒。我发现这极其讽刺,在这么多年后,他和你却产生了矛盾。”
“让我们准确点说吧,这是他和你之间的问题。”本顿的耐心随着蒸汽—起消退。就算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此刻所说的不是我自己,但如果你要提的话,好吧,他过去和我之间的确有严重问题,但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
“我同意他变好了,希望这种情况能持久。”本顿把玩着酒杯,好像不能下定决心该拿它怎么办。
在弥漫的蒸汽里,斯卡佩塔能看清放在黄冈岩台面上的她给自己留的一张便条:杰米——周五上午打电话。上午,她将会送一盆兰花到曼哈顿检察官办公室去,那是伯格的办公室,作为迟到的生日礼物。也许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