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样?”
四人聚在小圆桌旁。原来使用这个摆放小圆桌的角落的人,很可能是个名叫玛丽的年轻女奴隶,在南北战争后,得到解放的玛丽依然留在这个家中。斯卡佩塔花了许多心血探索这个建筑物的历史,而现在她只希望当初没有出手买下这个地方。
“我再问一次,”波玛队长说,“他有没有遭遇什么困难?也许是工作上的问题?”
露西说:“他做什么工作没碰过问题?”
马里诺音讯全无。斯卡佩塔打了不下五六个电话给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回。露西来办公室之前,去他的钓鱼棚屋看过。他的摩托车停在架高的棚屋下方,但是卡车不见踪影。马里诺没有开门,根本不在家。露西声称自己透过窗户往里看过,但是斯卡佩塔心知肚明,她了解露西。
“对,我也这么想,”斯卡佩塔说,“我认为他一直不快乐,想念佛罗里达,对于搬来这里有些遗憾,还可能不愿为我工作。我们别光讨论马里诺的麻烦事了。”
她感觉到本顿向她看过来,于是在笔记本上再次检查自己先前写下的笔记,阅读早已熟知的实验初步报告。
“他没有搬走。”露西说,“就算他搬走了,也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了下来。”
“你光从窗户外面看,就知道这么多?”波玛队长对露西感到十分好奇。
自从大伙儿聚在这个小会议室里,波玛队长就一直在注意她,感觉她十分有趣,因为她似乎刻意要忽视他。而且,他凝望斯卡佩塔的样子也与在罗马的时候毫无不同。
“通过窗户好像可以得知不少信息。”他对斯卡佩塔说。事实上,这句话是冲着露西而来的。
“他也没登录电子邮箱。”露西说,“他可能怀疑我会监视,和塞尔芙医生并没有邮件往来。”
“换句话说,”斯卡佩塔说,“他凭空消失,没留下踪影。”
天已经黑了。她站起身拉下窗帘。从露西到诺斯维尔接她回来开始,雨又落个不停,山峦间浓雾弥漫,丝毫看不出原来的风貌。露西不得不低飞绕道,顺着溪流,尽量找低处飞行。没有发生意外,除了运气,也许还要感谢老天爷眷顾。搜寻莉迪亚·韦伯斯特的行动只限于地面搜索,其他的行动都停止了,一无所获,无法知道她是生是死。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凯迪拉克。
“我们重新审视一下。”斯卡佩塔这么说,她不想继续谈论马里诺,担心本顿会感觉到她的情绪。
罪恶感与怒意交杂,斯卡佩塔越来越担心。马里诺似乎从人间蒸发,跳上卡车一走了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不打算弥补他造成的伤害。他一向不擅言辞,也从来没费心去探讨自己复杂的情感。这一回,他必须收拾的局面远远超过他能力所及。她试图不去想他、不要在乎,但是他就像一阵弥漫的浓雾。想起他,周围的一切都会被遮蔽。然而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欺骗来圆。她告诉本顿,她的淤伤是休旅车的斜车门突然夹住手腕造成的,并且没有在本顿面前更衣。
“让我们把已有的信息整理一下。”她对在座的人说,“我想先讨论沙子:硅土,或石英、石灰岩。在高倍显微镜下看到珊瑚和贝类的碎片,典型的亚热带地区的沙子。然而最引人注意并令人费解的部分,是沙子当中含有火药残留物。事实上,我称其为火药残留物,是因为找不出别的解释来说明海滩的沙子中为什么会发现钡、锑及铅。”
“也许这沙子不是来自海滩。”波玛队长说,“马洛尼医生口中的病人正好从伊拉克归来。伊拉克的许多地区都可能有火药残留,也许他把沙子从伊拉克带回来,是因为他在那边才产生错乱的情况,而沙子是一种提示。”
“我们没有发现石膏的成分,沙漠的沙子通常含有石膏。”斯卡佩塔说,“但这得看是伊拉克的哪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