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r top">一
本顿坐在他位于认知神经显影实验大楼底层的办公室里。在这片随处可见百年红砖与石板建筑物、果树林和水塘、占地两百三十七亩之广的院区当中,这幢大楼是难得一见的现代建筑物。和麦克连医院大部分办公室不同的是,他这间办公室没有景观可言,窗口对着的是身心障碍者专用停车场,再过去是一条道路,再过去是一片栖息着加拿大野鹅的田野。
他的办公室很小,塞满文件和书籍,位居h形实验室的中央。实验室每个角落各有一台MRI扫描仪,它们的电磁场加起来力量之大,足以让一列火车脱轨。他是唯一在实验室没有办公室的犯罪心理分析专家。由于“掠食者”计划的关系,脑神经专家需要随时请教他。
他打电话给他的研究协调人。
“那位最新的普通实验对象回电了吗,”本顿望着窗外两只野鹅沿着道路闲逛,“名叫肯尼·姜普的?”
“等一下,电话进来了。”不久之后,“韦斯利博士?他在线。”
“喂?”本顿说,“午安,肯尼。我是韦斯利博士,你今天还好吗?”
“还不错。”
“你似乎有点着凉。”
“可能是过敏,我刚才摸了猫。”
“我必须再问你几个问题,肯尼。”本顿看着另一个人的电话面试申请表。
“你已经问了我好多问题。”
“这些问题不太一样。只是例行问答,每个参与我们研究计划的人都必须回答的。”
“好吧。”
“首先,你从哪里打的电话?”本顿问。
“公用电话亭。你不能回我电话,必须我打给你才行。”
“你住的地方没有电话吗?”
“我说过了,我目前住在沃尔瑟姆附近的一个朋友家里,他没有电话。”
“好的,我想和你确认一下昨天你告诉我的几件事,肯尼。你未婚。”
“是的。”
“今年二十四岁。”
“是的。”
“白人。”
“是的。”
“你惯用右手还是左手,肯尼?”
“右手。我没有驾照,无法告诉你号码。”
“无所谓,”本顿说,“没这个必要。”
不只如此,包括向实验对象询问身份证明、为他们拍照以及任何企图查证他们真实身份的行为,都算违反hIPPA法案。本顿继续问了些表格上的问题,问肯尼是否装有假牙或牙套,是否做过移植手术,身上是否有金属片或针,以及他以什么为生。又问,除了猫之外他还对什么过敏,有没有呼吸道毛病或其他疾病和服药习惯,是否曾经受过脑部伤害,可曾想过伤害自己或他人,目前是否正处于治疗期或观察期。他大都回答不是。自愿参加研究计划的正常人实验对象当中有三分之一遭到剔除,因为他们一点都不正常。不过,截至目前肯尼似乎是合适人选。
“过去一个月你的饮酒状况如何?”本顿继续提问,只想快点结束。
电话面试非常冗长乏味。但如果他不自己来,最后还是会被找来听电话,因为他不信任研究助理和其他生手所采集的信息。没道理从街上找来一个不错的研究对象,经过研究人员花了无数宝贵时间进行面谈、诊断访谈、等级评量、神经认知测试、脑部显像和实验程序之后,才发现这人不适合、不稳定或者具有潜在危险。
“偶尔喝一两罐啤酒,”肯尼说,“我不太喝酒,也不抽烟。什么时候开始?广告中说你们会付给我八百美金,出租车钱也由你们出。我没有车,没有交通工具,需要车钱。”
“周五你能来一趟吗?下午两点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