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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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三是指纹化验室的分机。这里也是学会同事们最喜欢的区域,他们常聚在这里讨论一些需要一种以上法医分析的证物。
指纹不再只是指纹。它可以是DNA的来源,不单是指纹所有者的DNA,也包括凶手碰过的受害者的DNA。它可以显示这人双手碰过的药物或物质的残留,例如墨水或油漆,都可以运用气相色谱仪、红外光谱仪或者傅里叶变换红外分光显微镜加以分析。在过去,一项证物往往只能上台表演独奏;如今,借由高灵敏度的精密科学仪器和实验方法,独奏变成了四重奏,甚至交响乐。剩下的问题,是如何采证。对一项证物进行化验,也许就会消灭另一项证物,因此专家们常聚在一起,通常是在马修的化验室。他们在里面辩论,决定该怎么做,以及从哪一项先做。
当马修接到戴姬·西米斯特女士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双乳胶手套时,他面对着无数可能性,但没有一项是毫无缺失的。他可以先戴上棉质检验手套,再套上那双内里翻在外面的乳胶手套,用他的手撑起软塌塌的乳胶皮,可以让指纹采集和照相比较容易进行。可是这么一来,很可能就破坏了用强力胶蒸气法、交流光源或荧光粉采集指纹,或者用水合茚三酮、二氮芴等化学药剂进行采证的机会。一项采证工作很可能会阻碍另一项,而且一旦造成破坏,就再也无法挽回。
时间是八点半,马修的小实验室俨然成了小会议室。马修、马里诺、乔·阿莫斯和另外三名专家围绕在一只透明的大塑料盒,也就是强力胶蒸气槽的四周。里面是两只内里外翻的乳胶手套,一只沾有血迹,用夹子悬吊着。沾血的手套表面戳了几个小洞。其他部位,里里外外,都用棉签以避免破坏潜在指纹的谨慎方式采集了DNA。然后马修得决定一号门、二号门、三号门。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形容一种周全的决议,这种决议不只关系到科学方法,也必须靠直觉、经验和运气。他决定把那双手套、一只强力胶铝箔袋和一盘温水放进塑料槽里。
结果得到的是一枚明显的指纹——一枚左手大拇指的指纹赫然在强力胶蒸气中浮现。他用黑色胶质转印纸把指纹采集起来,再拍照。
“所有人都在这里,”他透过麦克风对斯卡佩塔说,“谁先开始?兰迪?”
DNA专家兰迪是个怪异的矮小男人,大鼻子,有弱视。马修一向不怎么喜欢他,而且总能在他开口说话时想起原因。
“交到我手上的是三个潜在的DNA样本,”兰迪以他一贯的学究口吻说,“包括两只手套和两枚耳印。”
“那应该是四个。”斯卡佩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是的,先生,我的意思是四个。当然,我希望能从其中一只手套的表面取得DNA,基本上,这指的是从干掉的血迹中取得,也许两只手套的内层也能采到。我已经从两枚耳印上采到DNA了,”他对所有人说,“是我非常小心地采到的,特意避开那些可能具有个体特征的地方,比如耳轮以下的延伸部位。各位知道,我们曾经把这个样本送进CODIS档案库去比对,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我们刚刚发现,从一枚耳印上采得的DNA和一只手套里面的DNA是相符合的。”
“只有一只?”斯卡佩塔问。
“沾血的那只。另外那只没采到任何东西,我甚至怀疑它有没有被戴过。”
“这倒奇怪。”斯卡佩塔的语气很困惑。
“当然,马修帮了忙,因为我并不熟悉耳解剖学,而且各种印记分析原本就是属于他的部门而不是我的。”兰迪补充道,好像这很重要似的,“就如我刚才提到的,我们已经从耳印上采得DNA,特别是耳轮和耳垂的部位,而这DNA的主人显然就是戴了其中一只手套的人,因此我想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