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么办。”
一桩命案带来的后遗症何其多,它们是电影或报上看不到的:受害者的亲人们所承受的痛苦。我把名片给了艾瑞克·布雷,告诉他有问题可以和我联系。我按照惯例告诉他,可以在法医学院找到一本非常实用的小册子,书名是“警方离去后的自救之道”,作者叫比尔·詹金,几年前他的小儿子在一场快餐店劫案中被殃及而死亡。“你的许多疑问应该可以在里面找到解答,”我说,“很遗憾,每一桩暴力死亡事件都会制造一大群受害者。这是非常不幸的事实。”
“是啊,女士,这是真的,”他说,“还有,你手头有什么资料我都想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这情况,”他念个不停,“万一你有任何问题,就找我。我会待在车上等着。”
他说着关上车门。我胸口一紧,对他的苦楚感同身受,但对他那遇害的姐姐却难以产生同情。事实上他的那番话让我对她更加反感。她甚至连自己的血亲都无法诚心对待。我们走上门前台阶,博格闷不吭声。我感觉她紧盯着我,不放过我的每个动作。她看得出我对黛安·布雷和她带给我的种种打击依然心存芥蒂。我没试图加以掩饰,事到如今,这还有何意义?
博格抬头看着门廊灯,那里由艾瑞克·布雷的车前灯微微照亮,原本是一个简单的小圆球形玻璃灯罩旋于底座上。警方在草地上那株黄杨木附近发现了玻璃灯罩,显然是尚多内丢弃的。接下来只要把灯泡旋下来就行了,这简单得很。“一定很烫手,”我对博格说,“我想他应该拿什么保护手指了,也许是外套。”
“上面没有指纹,”她说,“据马里诺说,没有尚多内的指纹。”这倒是新闻。“不过这并不奇怪,他可能真用了什么包住灯泡,防止烫伤。”她补充说。
“灯罩上呢?”
“也没有指纹。不是他的指纹。”博格将钥匙插入门锁,“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他手上包着什么东西才旋的。就是不明白他怎么够到那盏灯的,相当高呢。”她打开大门,警报器开始鸣叫。“你觉不觉得他可能是爬到什么东西上去了?”她走到警报器控制板前,输入密码。
“说不定是栏杆。”我说,俨然成了尚多内的行为分析专家,只是不甚喜欢这角色。
“在你那里呢?”
“很容易,”我回答,“他只要爬上栏杆,靠着墙或门廊上端稳住身体。”
“顺便告诉你,你家的灯罩和灯泡上也没有指纹,”她说,“不是他的指纹。”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响着。我记起黛安·布雷死后我第一次踏进这里时的惊讶——满屋子答答鸣奏的时钟收藏品,以及奢华冰冷的英国古董。
“钱,”博格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欧式沙发、旋转书柜和乌木餐橱,“果然没错。钱、钱、钱,这不像警察过的生活。”
“毒品。”我说。
“真不是开玩笑,”博格的目光四处游走,“自用兼贩卖。只不过她有一些替她跑腿的人,包括安德森,以及你的前任停尸间助手,他将原本该冲进水槽里的处方药全都私藏下了。那叫查克什么的家伙。”她抚摸着金色锦锻窗幔,抬头看着窗框。“蜘蛛网,”她说,“那些灰尘绝不是最近这几天才累积的。她的生活很不简单。”
“一定的,”我说,“单靠贩卖处方药给黑市负担不起这样的生活,外加一辆新的捷豹。”
“这让我又想起那个老问题,我逢人就问的。”博格朝厨房走去,“黛安·布雷到底为什么会搬到里士满来?”
这我回答不了。
“无论找什么借口,绝不是为了工作,绝对不可能。”博格打开冰箱,里面几乎是空的。健康麦片、柑橘、芥末酱、奇妙酱、一盒昨天过期的半脱脂牛奶。“有意思,”博格说,“这位女士似乎很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