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支Bic笔笔帽。大部分垃圾都是些橡胶屑、绒毛团、破的塑料袋和湿软的纸片,我们把这些统统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验尸台周围的照明灯,将她安置在一条干净的白床单中央。
我拿着透镜,开始一寸寸检查她的全身,在显微镜下观察,她的躯体俨然是一片残破的大地。我用镊子在她枯槁如暗红色树桩的颈部采集浅色纤维,找到了三根头发,灰白色,长约十四英寸,粘在她后背干了的血块上。
“再给我拿一个信封。”我对温格说。我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在肱骨上,即上臂骨的截断面和骨头周围肌肉的边缘,我发现了更多的纤维和似乎来自淡蓝色布料的棉屑,这意味着锯子切断过这些衣物。
“她是穿着衣服或包裹着东西时被肢解的。”我惊愕地说。
温格停手望着我。“前面几个不是。”
之前的受害者似乎是赤裸着身体遭肢解的。我继续用透镜观察,温格则在一旁作记录。
“两处股骨断面也都沾有纤维和布料碎屑。”我凑近些细看。
“这么说她腰部以下也覆盖着东西?”
“没错,看来是这样。”
“就是说有人将她肢解后才把她的衣服全部脱掉?”温格看着我,情感随脑中冒出的画面而浮现眼底。
“他不希望我们找到衣服,也许上面有太多线索。”我说。
“那他为什么不先脱掉她的衣服或包裹物再动手?”
“也许他不想在肢解时看见她的身体。”
“哦,原来这个人还挺多愁善感。”温格痛恨地说。
“把测量数字记下来。”我对他说,“颈椎从第五节切断,小转子以下的右侧残余股骨长两英寸,左侧残余股骨长两英寸半,有明显锯痕;左右肱骨均残余一英寸,同样有明显锯痕;右臀上方有一处四分之三英寸长、已经愈合的旧疫苗疤痕。”
“那个呢?”他指的是臀部、肩膀和大腿上那些突起的肿胀丘疹。
“我也不知道,”我说着拿起一支注射针筒,“可能是带状疱疹病毒感染。”
“哇!”温格跳离验尸台,“你真该早点告诉我。”他忧心忡忡地说。
“只是带状疱疹,”我给一支试管贴上标签,“也许吧。我必须承认,这确实有点怪异。”
“什么意思?”他越发不安。
“如果是带状疱疹,病毒便会侵入感觉神经。水疱一旦冒出,就表示病毒正沿着神经系统扩散,例如在肋骨下方。所有水疱的生长进程应该都不相同,但这些表面上看是一整丛,好像是同时长出来的。”我回答说。
“还有什么可能性?”他问,“水痘吗?”
“同一种病毒。小孩得了叫水痘,成人得了叫带状疱疹。”
“万一我被传染怎么办?”温格说。
“你小时候得过水痘吗?”
“不记得了。”
“水痘带状疱疹病毒疫苗呢?”我问,“接种过吗?”
“没有。”
“嗯,如果你体内缺乏水痘带状疱疹的抗体,就应该去接种。”我抬头看着他,“你是否有免疫系统方面的问题?”
他没吭声,只是走向一辆推车,摘下乳胶手套丢进用来收集生化废弃物的红色垃圾箱,然后烦躁不安地换上一双较厚的蓝色丁腈手套。我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他,直到他回到验尸台前。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早点警告我的。”他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我是说,在这个地方工作很难事事防范周全,例如接种疫苗,除非预防乙型肝炎。因此我必须依赖你来告诉我是否发生了情况。”
“冷静。”我温和地对他说。
温格对自己的健康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