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整理了我的书房,激光打印机换了个位置,调制解调器和我所有的电脑指南书籍也是。
“你干吗这么做?”我问道。
她坐在我的位子上背对着我,回答的时候没有转身,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指也没慢下来。“这样比较有条理。”
“露西,你不能随便进别人的办公室,还把东西搬来搬去。要是我对你这么做,你会有什么感觉?”
“你不会有理由重新整理我的东西,因为我的东西都摆得很有条理。”她停止打字,把椅子转了个圈面对我,“看,现在你不用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够得到打印机。你的书也一伸手就拿得到,调制解调器也完全不会妨碍你。你不应该在调制解调器上放书、咖啡杯或其他东西。”
“你整天都在这里?”我问。
“不然还能去哪里?你把车开走了,我在附近慢跑了一段。你试过在雪里跑步吗?”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打开公文包,拿出马里诺给我的那个纸包。“你是说你需要车?”
“我觉得好像被困住了。”
“你想去哪里?”
“去健身俱乐部。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只是希望有选择。袋子里是什么?”
“两本书和一首诗,马里诺给我的。”
“他什么时候变成文人了?”她站起来伸伸懒腰,“我去泡杯花草茶。你要不要?”
“咖啡,谢谢。”
“咖啡对你的健康不好。”她说着离开房间。
“哦,要命。”我把书和诗从袋子里拿出来,荧光红的粉末洒了我满手满身,我不高兴地咕哝了一声。
尼尔斯·范德一如往常地做了详细的检查,而我忘记了他热爱的那个新玩具。几个月前他弄到了另一种光源,从此便把激光束之高阁。范德每次提到这个叫Luma—Lite的东西,都会充满爱意地描述它有着“尖端科技的三百五十伏特高强度蓝色加强金属蒸汽电弧灯”,能把肉眼完全不可见的毛发和纤维照成鲜橘红色,精液污渍和街头毒品的残余会明显得像熊熊火焰。最棒的是,这种灯能照出用以前的方式无法看到的指纹。
范德把珍妮弗·戴顿的这两本平装小说检查得非常彻底。他先将书本放在玻璃箱内用“超级胶”的蒸汽熏过,其中的氰基丙烯酸酯会与人类皮肤上汗水的成分起反应。然后他在光滑的书皮上撒满荧光红的粉末采指纹,这些粉末弄了我一身。最后,他用Luma-Lite那很酷的蓝光仔细检查,并用二氢茆三酮把书页也变紫了。我希望他这么一番辛苦能有回报,而我的回报则是进浴室用湿毛巾把身上擦干净。
我翻翻《巴黎鳟鱼》,没有什么发现。这本小说是讲一个黑人女孩被残酷谋杀的故事,就算和珍妮弗·戴顿的故事有什么关联,我也想象不出原因。(《赛特之言》有点令人发毛,是说某个据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通过作者跟别人沟通。戴顿小姐既然对灵异事物有着特别的爱好,她看这本书也就不太令人惊讶了。我最感兴趣的是那首诗。
诗句打在一张被二氢茆三酮沾染出紫色污渍的白纸上,装在塑料袋里:
没有日期也没有作者的名字。纸上有一折为四的折痕。我起身走进客厅,露西已经把咖啡和茶摆在桌上,正在翻动炉火。
“你不饿啊?”她问。
“饿得很。”我又看了一遍那首诗,揣摩着它的含义。“珍妮”就是珍妮弗·戴顿吗?
“你想吃什么?”
“信不信我想吃牛排?不过要很好吃,而且那些牛没有被喂过一堆化学药品才行。”露西说,“你能不能从上班的地方再开一辆车回来,我这个星期就可以用你的车了?”
“我通常不把公家的车开回来,除非正在值勤。”
“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