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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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通知我的到来,对着她桌子的一扇坚实橡木门立刻打了开来,出现的塞森博士邀请我入内。
那是一个神采奕奕的男人,有着稀疏的棕色头发,一副大框架眼镜几乎吞噬了他狭窄的脸庞。他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说明马拉松长跑绝不是应该设计给人类的运动。他胸部有结核,身体脂肪少到他几乎从不脱下他的西装外套,即使在夏天也常常穿长袖,因为他时时觉得冷。几个月前,左手臂断折的地方仍旧套着个夹板,那是发生在一个西海岸举行的赛跑上,他被一个他前面的选手成功躲避掉的衣架缠绕着,跌倒在街上,造成骨折。他也许是惟一一个没有跑完全程,却也上报的参赛者。
他坐在办公桌后,帕特·哈威的信躺在记事簿的中央,他的脸色不寻常的严厉。
“我想你已经看到这个了,”他用食指敲了敲那封信。
“是的,”我说,“可以理解,帕特·哈威很想知道她女儿的检查结果。”
“德博拉·哈威的尸体在11天前发现。我是要下结论说,你还不知道她或弗雷德·柴尼的死因吗?”
“我知道她怎么死的,而他的死因仍不确定。”
他看来有些困惑。“斯卡佩塔医生,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为什么这份资料还没有向哈威家以及弗雷德·柴尼的父亲发布?”
“我的解释很简单,”我说,“他们的案件还在等着进一步的特别检验结果,而联邦调查局要求我拒绝向任何人发布任何消息。”
“是这样啊?”他凝视着墙面,似乎那儿有窗户可以看出去。
“如果你向我下达指令要我公布我的报告,我会很乐意去做,塞森博士。事实上,如果你命令我遵照帕特·哈威的要求,我会感到比较轻松。”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答案,但他要听听我想说什么。
“因为哈威太太和她的丈夫有权知道发生在他们女儿身上的事,”我说,“布鲁斯·柴尼有权了解我们对他儿子的事知道了些什么或不知道什么。这样的拖延对他们造成痛苦。”
“你跟哈威太太说过话吗?”
“最近没有。”
“在她女儿尸体找到之后,你同她谈过吗,斯卡佩塔医生?”他烦躁不安地把弄着他的吊带。
“当尸体确认后我打电话告诉她,但那之后就没有了。”
“她试着与你联络过吗?”
“是的。”
“而你拒绝跟她谈?”
“我已经解释过我为什么不能跟她谈的原因,”我说。“而我相信,拿起电话告诉她联邦调查局不要我把资料送交给她不是件有礼貌的举动。”
“你没有向任何人提到有关联邦调查局的这项指示,是吧?”
“我只在此刻向你提起。”
他交叠着腿。“我很感激,但是把这件事向任何人提起会很不明智,尤其是记者。”
“我已经尽力躲避记者了。”
“《华盛顿邮报》今早打电话给我。”
“是谁?”
他开始搜寻留言条,而我在一旁等得有些不安,我不愿相信艾比会在我背后搞鬼还爬上我的头。
“一个叫柯利弗德·林的人。”他抬眼看我。“事实上,那不是他第一次打来,我也不是他试着压榨消息的惟一一个。他也骚扰我的秘书和其他职员,包括我的副主任和人力资源部长。我想他也打给你过,那就是为什么他最后找上行政人员,因为他说,‘法医不肯跟我说话。’”
“很多记者打电话来。我大多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那林先生似乎认为有些什么事在暗中进行着,像阴谋什么的,而且根据他问话的方向,他似乎有支持这想法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