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感到背脊发凉。
范德拿出一瓶粉末和一把指纹刷,小心翼翼地往隐藏在洛丽·彼得森皮肤上的那三枚指纹上刷粉。
我生出一线希望:“有用吗?”
“我们有部分指纹。”他一边用拍立得相机拍照,一边不着力地回答,“脊骨上的细节很清楚,依我看好到可以分类。我立刻把这些宝贝送进电脑。”
“看起来像是同样的残余物。”我边想边说,“他手上总是有那种东西。”这个魔鬼再度签名,而且明显得令人难以置信。
“看起来像是一样,但他手上该有更多这玩意儿才对。”
凶手过去从未留下指印,但那些发亮的残余物却在我们意料之中。还不止这些。当范德开始探触她的脖颈时,细小的白色星群像在暗巷中被车灯扫亮的玻璃碎片。他对好激光棒,我伸手去拿消过毒的药棉。
我们在前三个遭绞杀的被害者身上都发现了同样的亮点,第三个比第二个多,第一个最少,样本已经送到检验室。到目前为止,我们除了知道这种残余物不是有机物之外,对其成分一无所知。
我们现在还是无解,倒是有张单子,列出不可能的物质。在过去的几个星期,范德和我做过好几种实验。我们在手臂上涂了各种东西,从人造奶油到润肤油全用上了,看哪些会对激光有反应,哪些不会。会发光的样品比我们原来预期的少,但没有一样像那种不知名的残余物般发出那种明亮的光来。
我轻轻伸出一指,挑起环绕在洛丽·彼得森脖子周围的电线,她肌肉上一道愤怒的红色深沟暴露出来。边缘并不清楚……绞杀的过程比我原来设想的更缓慢。我看到被电线擦伤的痕迹出现在好多地方。套索的松紧程度让她勉强活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之间收紧了。电线上好几处有亮光,其他再无线索。
“试试她脚踝上的绳索。”我轻轻地说。
我们移到下面。有同样的白色亮光,但并不多。在她的脸、头发和腿上,都找不到一点类似残余物。手臂上有一点,很多在胸和手臂上方。手腕被野蛮地绑在背后,而电线上有好多细小的白光。另外,在她被割开的睡袍上也有。
我离开桌子,点燃烟,开始重建可能发生的情况。
凶手手上有某种物质,只要他一碰被害人,那种物质就会沾上去。洛丽·彼得森的睡袍被扯下后,他可能去抓她的右肩,所以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了指纹。有一件事很确定:这种物质在她的锁骨上最多,他一定最先碰她那里。
这就怪了,好像很合理,其实却不然。
从一开始,我就假设凶手立刻绑住被害人,她们很可能被迫屈服在刀锋下,然后凶手才把她们绑起来,割开她们的衣服或干下其他罪行。他碰的地方越多,手上的那种物质就越少。但为什么在她的锁骨上会有这么多?当他一开始攻击时,是不是这部分肌肤已经暴露了出来?我并不这么认为。她的睡袍是那种紧密的棉布,柔软有弹性,看起来就像一件长袖运动衫,上面没有纽扣或拉链。唯一的穿法就是套头,她的锁骨部位应该在衣服下面才是。如果她还穿着睡袍,凶手不可能碰到她的锁骨,而且这次的分量之多前所未见。
我走到外面的走廊,那里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官靠着墙在聊天。我要其中一个用无线电通知马里诺立刻给我打电话,听到马里诺破锣般的嗓音在无线电那一头响起。我在停尸间的硬砖地板上踱来踱去,周围是发亮的不锈钢桌、水槽和放满外科手术用具的推车,有个水龙头在漏水,消毒剂的气味总是甜得令人恶心,只有在还有更难闻的东西存在时,那股气味才勉强让人能够忍受。桌上的电话像在嘲弄我似的保持寂静,马里诺知道我在电话机旁等待,显然,他很高兴有机会让我等待。
从头回想到底在哪一点上出了错是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