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一下,刑警先生。”仿佛急着要摆脱嫌疑一般,修二语带紧张地说。“您说假冒帮备的名义送红酒给父亲,这到底该怎么做呢?难不成要变装吗?”
面对这个问题,风祭警部以极为罕见的冷静和兼具理论性(就他而言)的态度回答。
“不,红酒并不是亲手交给辰夫先生的。正因为如此,辰夫先生才会事后发送简讯答谢。恐怕红酒是趁着辰夫先生去洗澡、不在房间时偷偷送进去的。只要在托盘上摆着红酒酒瓶、高脚杯、以及模仿藤代女士的笔迹写下字条,辰夫先生就会误以为那是帮佣送来的东西。犯人悄悄将这些东西送到辰夫先生房内,把它们摆在桌上然后就离开了。之后只要等待辰夫先生回到房间喝下红酒就行了。”
“不过这样一来,父亲死了之后,托盘上就会留下掺了毒药的红酒喔,还有伪造笔迹的字条。”
“我想,犯人在杀害辰夫先生后,又趁夜里重新回到现场,收回了掺有毒药的酒瓶与字条吧。接着呢,对了,装饰在柜子上的那瓶红酒,犯人把它打开,自己喝掉大约一杯的份量,再把酒瓶放到托盘上。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不,这样大有问题。”提出新疑点的是叼着烟斗的辉夫。“刑警先生,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提到掺有毒药的红酒什么的,不过,市面上哪里有卖这种东西,所以,如果犯人要送掺有毒药的红酒到哥哥房间的话,势必得自己动手在酒瓶内下毒才行。可是要下毒就得拔掉瓶栓。而要拔掉瓶栓,就得撕开包覆在瓶栓外围的封条。难道犯人会若无其事地把已经开瓶的红酒送进房里吗?而且哥哥还很高兴地把它喝下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吗?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在看到封条被撕掉的那一刻,就会怀疑这瓶红酒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难道不是这样吗?刑警先生。”
“啊啊,原来如此。的确,要在酒瓶上动手脚是很困难的事情。这样的话,对了!犯人是用了醒酒瓶吧。犯人将掺有毒药的红酒倒进醒酒瓶里,把醒酒瓶送到房里。这样做就简单多了,而且也不会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可是风祭警部这灵机一动的推理,却被春绘的证词轻易地推翻了。
“我们家的厨房里才没有醒酒瓶这种东西。如果装在醒酒瓶里送过去的话,公公才会觉得不对劲呢。”
“既然醒酒瓶不行的话,那么酒杯如何呢?毒药其实不是加在酒瓶里,更不是醒酒瓶里,而是涂抹在酒杯内侧。这样就行得通了吧!”
“不,一点也行不通。”这回换圭一打破了风祭警部的假设。“父亲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不光是酒杯而已,要是没有把所有的餐具擦得亮晶晶的话,他那个人是不肯善罢罢休的。如果犯人把毒药涂抹在酒杯上的话,玻璃就会变得雾雾脏脏的吧。有洁癖的父亲一定会注意到这点。”
“……”由于每个提出推理都遭到反驳,风祭警部呕气似地沉默下来。看来“用掺了毒药的红酒杀人”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说的那么轻松。
“果然还是自杀吧。”修二又重新提出自杀的说法。“父亲下定决心要自杀。可是却又觉得这样死去太无聊了,于是装得好像无意寻死的样子留了一封简讯给帮备。这样一来,自己的死就会被视为杀人事件,而警察也会怀疑到我们家人头上。这就是父亲的目的。也就是说,这是自杀的父亲对我们施加的小报复,不是吗?”
听完修二的见解后,辉夫、圭一,以及春绘三人都用力点头同意。只有藤代雅美一个人摇头表示难以认同。
结果,大厅中的询问在没有得到明确结论的情况下结束了。若林辰夫是自杀吗?还是他杀呢?从现场状况看来的确像是自杀,不过看了他寄给藤代雅美的简讯内容后,感觉又像是他杀。只不过,如果是他杀的话,犯人势必得花好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