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我们离开了马车道的公寓,经由新宿,乘上了中央干线的缓行线。虽然之前说过要去北欧的湖边,不过目的地一转变成了日本的农村地区。
“御手洗,你做不到的事是指什么?”我一面吃着从新宿站买来的鲭鱼寿司一面说:“你居然会这样讲,真意外。”
“是吗?”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自信满满的厨师呢。我以为不管别人点了什么难做的料理,你都绝对不会逃避。”
听到这里,御手洗幽幽地注视着我说:“但是到了料理做完,大家都坐到桌边大吃大喝的时候呢?再有本事的厨师这时候也无事可做了呀。”
听完,我思考片刻,问:“晤,你是说这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的出场只到起诉前为止。不过冤罪除外。”
“你是说这回没有你出场的机会?”
“有这个可能性。”
“但我们正在去‘橘’的路上啊。”
“这是厨师正在多管闲事。”说完,他好像觉得说得有点过分,又说:“因为我想呼吸乡下的空气。泥沙的洪流,垃圾邮件、还有充满低级趣味的资讯都让我感到厌烦,呼吸都不畅了。”
“哦,是吗。”
“你不是也觉得烧心吗?所以必须逃出来。人们都在不知不觉间受到疾病侵袭。”
“那廿乐先生……”
“这是我们出逃的借口呀。”
“不需要去找御好烧店的大婶吗?”
“不需要呀。”御手洗毫不在乎地说,不过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呢?也就是说你觉得廿乐先生母亲的自杀未遂和御好烧店大婶的物物交换没关系?”
“没关系。”御手洗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说。
“你确信吗?”
“算是吧。”
“不过,那个人不是拿走了盆栽吗?”
“嗯。”
“那个盆栽说不定特别值钱呢。我听说有的盆栽可是从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名松,历经祖孙四代来栽培它。而且时价能有一亿日元……”
“你会把它放在路边吗?”
“呃……这样啊。”
“独自一人把儿子抚养大的女人,怎么会为盆栽和被人用御好烧对付烫头发的钱这种小事去求死呢。”
“要是我的话说不定会烦恼得很呢。”
“你会烦恼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女人的世界会更加残酷。她可比你要坚强得多。”
“唔,是这么一回事吗……不过这算是盗窃吧?”
“如果他们真想拿回来总会采取点行动的,不用担心。”
在上野原下车后,我们步行寻找公交站,没想到错过了车站前的公交站,走到了河岸边。车站附近有河,可真是个好地方。在那有个公交站,站牌显示经过秋山村,于是我们就搭上了巴士。
我坐在座位上吃起先前吃剩的鲭鱼寿司,御手洗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生来就命苦,总也舍不得丢弃东西。
不过只是剩下两个的鲭鱼寿司而已,所以很快就被我解决了,我把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窗外风景渐渐变成乡间景象,我们已完全置身于田园风光当中。
“北欧也是这种风景呢。”御手洗说。窗外一闪而过的贮粪池令我完全无法联想到北欧,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御手洗。接着,他继续说道:
“挪威的景色也是这样的。农田一望无垠,远处能零星看到墙壁刷成茶色或者黄色的房子。房子一间一间隔得很开,绝不挨在一起。而且房子背后一定会有深邃的森林。森林幽深又昏暗。森林里还住着一种叫洞穴巨人的怪物。”
“真的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