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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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也是通子离开自己的理由之一。结婚的话就会死去,她害怕这种结局,所以在死去之前,亲手切断了婚姻生活。
她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在那之后,大学的同学们前来祝贺,她立刻止住眼泪,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镇定了下来。然后,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照常出席仪式,面带微笑地直到最后,好似有两个叫通子的人一般。
妹妹比任何人都要厌烦她,婚后几乎没怎么往吉敷竹史的新居打过电话。在吉敷竹史六年的婚姻生活中,她一次也没有来过东京,更没到他们家拜访过。当然,这也有吉敷竹史太忙,经常不在家的缘故。
本来作为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就是不要结婚的好。吉敷竹史记忆里,不知何时,中村也说过类似的话,什么如果自己有女儿,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一课的刑警。
吉敷竹史和通子的新居在阿佐谷,离吉敷竹史之前住的宿舍,只有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吉敷竹史以前的室友,和局里的后辈们,经常过来蹭晚饭,他们对通子做的料理,都评价很髙。虽然吉敷竹史认为,那群经常饿肚子的后辈们,并没有多少美食家的品味。
通子只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居然对各种料理都有研究,甚至拥有可与制作雕金工艺品相提并论的天分,这令吉敷竹史大为惊异,也觉得幸福无比。刚结婚的男人,若发现妻子有料理方面的天赋,都会产生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吉敷竹史请住在宿舍的同事吃饭,作为他们照顾帕克的报答。帕克给同事们添了不少麻烦,虽然也想接回家来养,但吉敷竹史他们所住的公寓,却被要求禁止饲养宠物。
宿舍里的同事们说,帕克越长越大了,是一条非常聪明的狗,但在吉敷竹史看来刚好相反。只要一段时间没见,不仅是救命恩人通子,就连养过它一段时间的吉敷竹史,它都会忘得干干净净。
另一方面,同事偶尔会在牵着它散步的途中,顺道来家里坐坐。有的时候狗倒是记得,反而是通子,把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就算把它带到她面前,她也想不起来,让人看了很不舒服。虽然帕克比那时长大了不少,但狗的样子,又不会有太大变化,看来公园路事件,通子还是没有想起来。
话说回来,来家里蹭饭最多的,并不是住在宿舍里的同事,而是当时吉敷竹史的搭档,那个金越。金越总会找点借口来吉敷竹史家,目的很明显是为了看年轻的通子。金越没什么钱,当然去不起年轻女性聚集的俱乐部或居酒屋,这种情况下,来吉敷竹史家刚好适合他。
金越作为客人,简直是最糟糕的,要招待他,还不如请暴走族或暴力团伙,来家里吃晚餐来得划算。每次都是完全不管别人方不方便,直接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品位低俗的人偶塞到吉敷竹史手里,说是给小通送的礼物,然后自作主张地说:“今晚我上你家去。”吉敷竹史事后给通子打电话时,通子都会立刻露骨地表示不满。
金越送来的人偶或小摆设,不管吉敷竹史恳求多少回摆到书架上,都被通子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抽屉里层。她直言太没品位了,的确。
连吉敷竹史都觉得,金越送的礼物实在是太糟糕,但这种事对金越来说不算什么。他就是这样没自觉的男人,厚颜无耻地拿着这类小东西,大大咧咧地搭讪:“小通,这个很不错吧。”通子对他相当反感,总是背对着他,头也不抬地洗盘子。
然而这还算好的,金越有时甚至会公然要求,让通子为他斟酒,似乎觉得部下的老婆也归自已管辖。他一喝醉,额头和后颈就会变得又红又黑,开始大声地随意说话,发出猥亵的笑声,总想在年轻女性面前,开些限制级的笑话,若被吉敷竹史用“同事间开这种玩笑有些过头了啊”之类的话劝阻,就会反过来说吉敷竹史傲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