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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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竹史猛然回过神来,看见窗外还是一片黑暗,马上就要到新横滨了。
像这样不停地回忆着过去,就会被过去的事情吞噬掉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甚至产生了相同的心情。结婚离婚,那纷纷扰扰的十七年,都仿如南柯一梦。
那个时候的通子,确实还在梦中。长途旅行令她身心疲惫,本就纤细敏感的神经,稍微有些混乱了。导致从床上醒来的一瞬,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以为是和母亲走散了,想要快点儿找到。
雾中的加纳通子,挣脱开吉敷竹史的手,哭了一小会儿后清醒了,恢复了意识。她想起了眼前的吉敷竹史,自己在数日前嫁的丈夫。
吉敷竹史抱起裸足的妻子,回了旅馆。他仔细锁好大门,回房后,用湿毛巾擦干净通子的脚。擦完后,毛巾变得又脏又黑,吉敷竹史又拿到浴室,用水冲洗干净。
回到房间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雾已经散去了。吉敷竹史暗暗忖度:混蛋,也许是那片迷离的雾,让通子敏感的神经错乱的。
新婚旅行之后,他们回到家,一日傍晚下起了雾雨,于是,吉敷竹史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往家赶,走到家门口,却发现屋子里没有灯光。他以为通子外出了,急忙走进屋内。只见通子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黑暗的屋子中央,仿佛一尊正座的雕像,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吉敷竹史靠近通子,轻声呼唤她,但她似乎感觉不到丈夫的存在。还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给人一种她忘了自己为何在这里,更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感觉。那次,或许也是因为起了雾的缘故。
但这样的事情,并不经常发生,只在极少的时候出现。平常的通子,出奇地开朗,是个非常普通的现代女孩儿。她喜欢明亮的事物,是漫画、幽默小说和喜剧节目的忠实拥戴者。言行举止都很活泼,开口就是俏皮话,还总故意用鼻音严重的独特嗓音讲笑话。只有在对某个人十分恼火时,她才会变得一脸严肃,也不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比如面对金越,再有就是口出恶语,咒骂讨厌的女演员了。
然而,反常的事还是时有发生。婚后不久,吉敷竹史在商场经人推销,买了一套化妆品。包装的盒子里,铺着一层黑色天鹅绒,上面摆着些可爱的小瓶子。吉敷竹史买回家,将瓶子一个个拿出来,并排摆在厨房的一张小桌子上。
没想到,通子在看到那些瓶子时,突然脸色大变。第二天,这些瓶子就被通子连同包装的小盒子,一起丢到了垃圾箱里。吉敷竹史询问原因,正在做饭的通子听罢,一句话没说,就冲出了屋子。吉敷竹史关掉煤气和水龙头,急忙去追。追到附近巴掌大的公园,看见通子正独自一人,在那里荡秋千。
加纳通子很喜欢秋千,并且玩得得心应手。她能跳上正在晃动的秋千,稳稳地站在金属杆上。她小时候住在盛冈时,家中的庭院里就有秋千。通子是盛冈地主家的独生女,自小非常受宠爱,也被纵容得有些任性。
但在通子的少女时代,家中似乎发生了十分严重的事件。数年前在北海道再会时,吉敷竹史问起小瓶子恐惧症的原因,通子的解释,相当具有冲击性,之后,吉敷竹史表示,完全能理解,她当时的举动了。然而现在想起来,婚礼上莫名其妙地说出:“如果结婚就会死”,还有在层云峡,半夜跑出屋子,说要找妈妈的原因,吉敷竹史到现在依然不知道,通子的身上,还留有无数迷团。
不管怎么看,通子都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个非常难相处的女人才对。可能也有身为艺术家的缘故吧。总之,像自己这般平凡的男人,是无法满足她的。吉敷竹史在作为她丈夫的那段时间里,经常觉得,她有艺术家的神经质。
不过,要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