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吉敷竹史不打算马上叫住她,当场就进行盘问,这事儿什么时候都能做,况且,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个女人,和案情有关。这样跟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而一旦暴露身份,若她完全保持沉默,或坚持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没有应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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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竹史跟着着这个女人,一路走过了车站,从左边开来的车,碾过柏油路上的积雪,发出刺耳的声响。
雪花继续飘扬,并且越来越大。周围的道路和房屋,都已经被傍晚的黑暗所包围了。吉敷竹史能看见女人背上的孩子的头,孩子头上戴着毛线帽子,不过,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多少雪吧。吉敷竹史没有撑伞,女人也没有,雪是刚刚才开始下的,不打伞也没关系,只是对孩子来说,应该很冷。
吉敷竹史正这么想着,前方的女人,果然加快了脚步。经过车站前面,又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后,女人转进了左首的小路,她停下来,抖了抖身上的雪,重新调整了一下背上的孩子。
女人停在一家伞店门前,店招牌上挂着一个黄色的球形小灯。女人低头走进了店里。吉敷竹史躲在附近一家文具店的招牌之下,拍了拍身上的雪,等着女人出来。
不一会儿,女人就拿着现在已相当少见的蛇目伞,从店里出来了。伞打开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得连吉敷竹史都能听得见。
女人将伞撑在身后,再次走入小路。她右手持伞,左手托着孩子的臀部,缓慢地穿过一条又一条小路,脚上渐渐沾满了泥泞。
天色越来越黑,已经完全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了,吉敷竹史只能小心翼翼地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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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脚下的柏油路,忽然变成了沙石路,还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吉敷竹史推测,女人已经穿过墙上镀了锌的房屋后方,正向海滨走去。
吉敷竹史若有所思地继续跟着。左边突然出现了黑暗广阔的大海,像横幅一般延展开来,海的对岸,是松林黑漆漆的影子。这就是天桥立,鹅毛大雪给漆黑的夜色,顿时镀上了一层光亮,映照在海面上,仿佛在翩然起舞。
吉敷竹史正在犹自感叹,一转眼间,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吉敷竹史呆呆地站在沙地上,黑夜加上大雪,削弱了他的视力。他睁大双眼,四处搜索了一番,终于在附近的街灯下,再次看到了蛇目伞,就在一幢由简易木板做墙壁、用镀锌铁皮做屋顶的房子的不远处。
“你为什么跟踪我?”女人的口音无法辨别是哪个地区的。和人山人海的东京不同,这里人烟稀少,要让对方察觉不到被跟踪,几乎不可能。
吉敷竹史不得已,对着街灯的光亮,出示了警员证。女人稍微歪了歪伞,满脸不可思议地,双眼紧紧盯着警员证的黑色皮革表面,吉敷竹史走到她身边,闻到一股新伞特有的油纸味。
“我想问你几件事。首先,你的名字是?”吉敷竹史说。
“我必须回答你不可吗?”女人不快地回应。
近距离观察,虽然夜色昏暗,但仍能看出女人的皮肤干得厉害,且有些浮肿。光面孔部分,就给人一种生活贫寒的印象。
“请你合作,这关乎非常重大的事件。”
“重大事件?……什么啊,该不会是有人被杀了吧。”
吉敷竹史顿了一下,随后清晰地说:“是的,是杀人事件。”
“在这种平静的小地方,居然会有人被杀?”女人怀疑般地反问,摇着背后的孩子。周围响起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不是这里,是东京。”
“东京?……”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东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