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田无到福来署上班,发现砂越正脸色惨白地趴在桌子上。砂越红着双眼说他一夜未眠。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差,为什么没睡啊?”田无问道。
“睡不着啊。”砂越声音嘶哑地回答。
“怎么了?在考虑这件案子吗?”
“一直在看从钵吕彻手中拿来那捆信。”
“哦,钵吕屋老婆婆的前夫从中国战场上寄来的那些信啊。”
“没错。”
“讨厌银行什么的,还写了什么?”
“都是些从个人角度思索出的金融基础理论。不知道他是在学习相关知识还是怎么的,总之那些信里出现了很多次货币、银行这类的词,说银行里都有猫腻,都是诈骗。”
“为什么?”
“比如说货币,原本在金本位制下,发行的货币量必须与全世界发掘出的黄金总价相当,若有人拿着纸币去银行要求兑换等值黄金,就必须兑换给持币人等量黄金。”
“是这样的啊。”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纸币不能兑换黄金了。大家眼瞅着纸币越发行越多,最终变成只印刷着数字的纸。”
“哦。”
“而银行利用这堆数字进一步扩大欺诈。”
“哦?怎么欺诈?”
“嗯……银行把本金借出,之后向债务人索要利息。无法偿还时,就要没收用以担保的房子或汽车。因此,银行绝不会亏本。”
“是啊,的确如此。”
“债务人必须归还本息,否则,与政治家或统治团体密切勾结的银行就会以法律为保护伞,将债务人变成罪犯。”
“说得有道理啊。”
“但银行出借的只是写着数字的纸片。就算银行声称他们的金库里有同等价值的黄金,但谁也无法证明。与贷款总额等值的黄金并没入库的情况数不胜数,有时金库甚至空空如也。可谁也没去追查,有法律做后盾,让人无法追查。所以这是诈骗。只要在银行存款的储户们一起去银行取空账户,就能让骗局暴露。”
“哦,兑现风波啊。”
“如此一来,银行没有足够的现金兑给大家,只好关门溜之大吉。这才是银行的真面目,所以说银行才是罪犯。那些信件所表达的意思大多都是这些。”
“原来如此。不过这也是实情。”
“谁知道呢。”
“你又思考这件案子了?”
“是的,关于依田洋子所说的那个跟踪狂,他为什么会知道榎木和源的婚事?为什么会知道源在老家的姐姐?为什么连源的想法都知道呢?”
“嗯。”
“源说他并没向剧团里的人提过,也没有向朋友提过……”
“但那只是片面之词,他那么喜欢榎木小姐,说不定早就得意扬扬地乱吹一通了。或是喝酒的时候,这样说完也不记得了。”
“源不太喝酒。”
“是吗?”
“我在电话里问过他。”
“这样啊……”
“我认为消息不是从源口中走漏的。”砂越说道。
“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源身旁不是有一个可以自然而然得知这些事情的人吗?”
“有吗?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们却没发现?”
“没错。就算源不特地说出来,也能自然而然知道的人,的确有这么一位。”
“是源的母亲?或是他的父亲、姐姐?”
“这件案子可以排除他的家人,毕竟跟踪狂想妨碍源的婚事,甚至想要加害源。父母兄弟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源的亲属不是跟踪榎木的跟踪狂。”
“嗯。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