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
站在店门口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那个仿佛很熟识的男客人的身后。
昂作终于可以一睹姑娘的芳容了:她看起来二十二、三岁,一头栗色的披肩长发,烫着卷儿,穿着一条黑色裙子,脚穿一双淡褐色的靴子,一张像花儿般的(昂作心里这么认为〉美丽笑脸,她把脸冲着柜台中的福子站着。
萩尾惠美从那晚开始,在“大多福”酒馆工作。并没有做什么改进的“大多福”,立刻就被男人们给挤爆了。福子好像只要站在门口,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现在已经满座了……”剩下的工作就只是结账。
客人们的热度是相当惊人的,即使在酒馆门口被拒绝,也要先在其他店转转,消磨些时间后再来;或者在附近的茶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时不时地打电话,询问是否有空位;更有甚者,还有的闲人,站在寒冷的夜空下,斜靠在混凝土墙上,等客人出来,哪怕等上一、两个小时。
而且,即使有空位了,他们也不是立即进去,而是从门口往店里探个头,喊道:“哎,小美,我又来了啊! ……”绞尽脑汁卖弄风情,只为了引起惠美的一丝注意。
惠美这边嘛,不论对谁都是“是、是”,态度和蔼可亲,对福子也是毕恭毕敬,说话知礼节,而且,她的工作也很努力,因此,这两个女人之间,似乎也相处得非常愉快。
惠美在“大多福”工作的仅仅两个月时间里,好像就有人想邀请她去开车旅行,还有性急的人,甚至向她求婚。但惠美谁也没有答应。
田中昂作当然也不可能例外。不知不觉中,他来“大多福”的次数,是以往的好几倍。可是,由于生来胆小怕事,他做梦也没有想过勾引女人,因此,他最多早早地来到酒馆。和以往不同,他总是占据柜台中间的位置,增加请惠美往杯里斜酒的次数。对于酒馆而言,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田中没有白去,有时走上好运,一天可以和惠美说上一、两次话。
“啊……我记得您是叫什么来着?”惠美每次和昂作说话时,都是这样。
“啊,我叫田中。”昂作尽可能像大人物似的,装腔作势地答道。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大人物姿态,在他回去后,常常成为店里年轻常客的笑柄。有的客人模仿昂作的声音,而成为“大多福”店里的明星。
“田中先生吗,您经常来吧?”可是惠美却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宇,昂作认为:那是因为她不习惯酒馆工作,反倒对她抱有好感。
昂作抓住可以和惠美说话的机会,总是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不管怎么样,他一直都和这种女人完全没有缘分。
“啊……啊,你……那个……这个……你干这一行,已经很长时间了吗?”
“不,我还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给您添麻烦了。”
“啊……不、不……没有。那个……你好像相当习惯了。请努力加油干吧。”
“是,拜托了。”惠美点头施礼感谢。
“嗯……嗯……嗯,你……那个?……你老家在哪儿?……是东京人吗?……”
“不,不是。您能看出来吗?”惠美看着手里的玻璃杯说道。
昂作原以为:她实际上是东京人,可对方这么一说,他不禁脱口而出:“啊,当然能。”
接着,他判断:这是宜扬他罕见人格的绝好机会。
“当然能看出来。我有一双看人的慧眼。人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交流。你也必须更加认真地思考人生,训练出一双识人的慧眼。你说对吗?……因为东京是个很可怕的地方,请拥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吧。”
“是的。”
“那么,你老家是哪儿?”
“您认为是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