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的部分作品外,其余的我都看过了。但是,我当时大概都是在专门放映经典名片的电影院,或在电视上看的,不是即时的新片。”
“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1947年。所以我能在首映时同时看到的片子,是从‘鸟’开始的。那是我念中学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后期了。很好看,但是对于立志想当生物学家的人来说,有一点震撼。我是在哥特堡的首轮电影院看的。从那时开始,‘艳贼’、‘冲破铁幕’、‘黄宝石’、‘狂凶记’,都是在首映时同时看的。因为我是那个导演的忠实影迷。”
“那是最后吗?”我问。
这是重点,如果他真的是希区柯克的忠实影迷的话。
“什么最后?”
“‘狂凶记’是最后一部吗?”
“啊,是的,没错,是最后一部。”他很确定的说。
“那‘大结局’怎么样?”
“‘大结局’?那是什么?”好像听到意料之外的问题似的,艾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是希区柯克导演的最后一部作品。你没看过吗?”
“听都没听过。”他说。
“哦!”我思考了一下这个出人意表的答案。
原想就此改变话题,但又觉得没有必要,不过艾刚找到了新话题:“这里是医学院吧?”
“是研究所。”
“不是差不多一样吗?医生你是研究什么的?”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回答:“目前在研究人类的脑部。”
“啐,难怪!”艾刚又开朗地说,用力敲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我就知道,怪不得。啐!我被带到这种地方来,代表我病得相当严重,对吧?”
但是在他的表情里,还是有笑意。
“哪里生病?就是脑啊。我的脑要做胰岛素休克疗法?要被通电?那种可怕的……”
“你觉得有治疗的必要?”我问。
“不,完全没必要。”艾刚说。
于是我多少用医生的心情问道:“你现在可以适应社会吗?”
“我认为可以。”艾刚回答。
“你了解社会所代表的意义吗?”
“意义?对,我想我了解。”他点点头说。
“你每天都快乐吗?”
“是呀,非常快乐。”他爽朗地回答。对于这个感想,我也没有异议。
“意思是,你有生存的目的,没有消极的想法?”
“生存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是没有消极的想法。三餐很好吃,暂时也没有想死的念头。”
“那么,我也不想给你做那些治疗,马卡特先生。但是我建议你做一下MRI(核磁共振造影),因为不是别人叫你过来,是你自己要来的。
“我认为你需要御手洗先生的帮忙。”海利西从一旁出现,插嘴说道。
艾刚看了朋友一眼,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然后重新看向我,问到:“我是以患者的身份,需要医生您的帮忙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地说:“有时候本人认为不重要,但周遭的人却认为重要。这种时候,往往周遭人们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唉!”
艾刚发出很失望的声音,肩膀一垂。
“果然是你!”
他的样子好像被感情应该不错的好友背叛了似的。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出生气的样子。
虽然有点异于常人,但艾刚之所以能被社会接受、在社会生活的原因就在这里。如果他此时勃然大怒,早晚会失去公民权。
“马卡特先生,”我说:“不是我找你来,是你自己说想见我的。”
“咦?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