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包括杜夫,我们四个人曾一起吃过饭。
“喂?我是森冈。久违了,别来无恙?”
听到他们开始相互问候,我回到厨房——还有碗筷要洗。
他们似乎说了很长时间。
“啊!啊,是这样啊!”我丈夫似乎感到问题严重,一直在附和她。
“噢,下次让我打过去吧,电话费很贵吧?”
我听见丈夫在说蠢话。“是阳子要求和我丈夫通电话的,只不过是医疗咨询,我们没有必要为她负担电话费。”我一边洗碗,一边在心里嘀咕。
通话终于结束了。丈夫进了厨房。
“怎么回事?她都说了些什么?”我一边忙着手里的家务活儿,一边问道。
“唉!给我端杯咖啡来……”我丈夫说着,坐到了椅子上,“我总觉得小濑川很难办啊。”
“什么?你说很难办?她丈夫吗?”
“不,是阳子。”
“什么难办呢?”
“她可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
“对。她总是感到非常绝望,不怎么运动,体质也越来越差,说是整夜整夜地蜷在被窝里发抖。”
“啊?”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停止洗碗,转过身来。
“她经常出现电话铃响的幻听。安静的时候是如此,听音乐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甚至汽车驶过的时候,在那些声音之中,总是夹杂着‘叮铃’的电话铃声。这说明已经相当严重了。”
我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在丈夫面前坐了下来。
“这么说,是黑社会持续一年多的骚扰造成的吧?”
“恐怕那是主要原因,但或许也不全是因为黑社会骚扰,我认为还有其他难以承受的精神压力。”
“嗯?”
“这应该和她丈夫有很大关系。在她的潜意识里,是不愿意和她现在的丈夫在一起生活的。我是这么猜测的。”
“噢,是这样啊。”
“她与现在的丈夫是自由恋爱的吗?”
“嗯,他们是恋爱结婚,确切地说,是职场恋爱。”
“那么,他们是彼此倾慕才结婚的了?”
“也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
“那时阳子有四个对象备选,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是个外国人,所以阳子没法和他结婚。”
“遭到了父母的反对?”
“她的父母不同意,对方的父母也反对。现在简直无法想象那时候的阳子——极其循规蹈矩,几乎是顽固地恪守着世间的惯常准则和道德观。一听对方的国籍不是日本,立刻表示不行,不能和对方结婚。我们都从父母那里接受了那种传统观点,阳子也不例外,恪守传统道德。”
“找四个对象的人很传统吗?”丈夫不无讽刺地问。
我苦笑了一下说:“话虽如此,但我想阳子并不是和四个人都存在恋爱关系。虽说有四个对象备选,但和现在的女孩子不一样。那时我们多么单纯啊!”
不错,现在阳子这种鄙视男性的态度很可能是对过去备受压抑的少女时代的一种逆反。初中时代的她异常成熟稳重,低调内敛,和朋友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尊敬老师,孝敬父母,谦让男生——深受传统道德观的熏陶。
这其实和阳子的父亲有很大关系。阳子的父亲作为二战时的宪兵而声名远扬。据说那时他在中国大陆杀了很多中国人。
或许那些只是人们听说了“宪兵”这两个字随便瞎编出来的,捕风捉影的故事而已。因为我见过她父亲,脸上总是浮现着笑容,小个子,像是很和蔼的人。但事实上,他对阳子非常严厉。回家迟了,或者和附近居住的男孩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