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巴纳德突然醒了,看到墙上有一块地方被光照亮了。天花板上开了一处用于采光的窗子,地面上的光可以透过这个窗子照射进来。
他有了想解手的感觉,刚坐起身子,就听见有人问他:
“哦,你睡醒了?”
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分隔两个房间的拉门背后露出一张漂亮的笑脸。他对情形依然感到混沌不堪。
“早安。”她说。
“早、早安。”巴纳德回应道。
“现在几点了?”他问。
“稍等一下。”
说完,她消失在里面。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个像首饰盒那样漂亮的木头匣子走了进来。褐色木匣的表面经过了精雕细琢,四周还装饰着用贝壳拼成的花边。
她屈膝跪坐在巴纳德的身旁,将木匣放在地板上,打开盖子。盖子的背面是一个时钟,指针指向差五分七点的位置。
“你的烧好些了吗?”她问道。
“已、已经好多了吧。”巴纳德说。头痛已经消失,不过好像还没有彻底的痊愈。
他想站起身,她便立刻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说:“烧退得差不多了哦。”接着又问:
“还难受吗?”
“已经好多了……”巴纳德答道。
“身上还疼吗?”
“一、一点点而已。已经不碍事儿了。”
“要去方便吗?”她问。看到巴纳德点了点头,她便用肩膀托着他,帮他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他就感觉两腿乏力,由于贫血而眼前发黑,身上似乎没有一点儿力气。不过在缓了缓气之后,体力又恢复了。
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明明两腿软得直打晃儿,可站起来走出几步之后,却又感觉身上轻飘飘的。
他上完卫生间一回来,就听她说:“早饭已经准备好啦。”
她旋即又问:“你肚子不饿吗?巴尼……”
巴纳德再次感到诧异莫名,心想: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监狱里的绰号呢?在巴纳德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从没有谁叫过他巴尼,只是来到恶魔岛之后才被人这么叫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于是,她含情脉脉的说:“到这儿来。”
她先走出了几步,看到巴纳德犹犹豫豫的,便又折回来,拉起他的手。
巴纳德在琢磨自己身上的状态。可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肚子并不是特别的饿,可空腹感多少还是有一点儿。在监狱时,每天都是在这个时间吃早餐,所以不可能咽不下去。
“试着吃一点吧。实在吃不下也不用勉强。”
她说。进到隔壁房间一看,里面有一张极小的双人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红颜色的盘子,上面盛着果冻状的晶莹剔透的蛋糕,还有汤碗和面包。墙上有个搁板,摆着两个人偶。
“你请坐吧,我这就去泡茶。”
说着,她独自走向安装着水槽和煤气灶的角落。
她泡好茶,用托盘端来茶杯,将其中一个放到坐在椅子上静候的巴纳德面前。
“请吧,请尝尝吧。我觉得它对消化有好处。这是一种半发酵茶,我喜欢喝它,因为它的维生素C特别的丰富。这个是黄油。最近黄油在这里可是稀罕物。量不多,请别见怪。”
巴纳德懵懵懂懂地喝了茶,啃了口面包,然后左手拿刀,将那个类似果冻蛋糕的东西切成小块,用叉子叉起一块送进嘴里。
“你怎么了?”她俏皮地问道。那俏皮而又透着一种亲昵的口气,也让巴纳德感到困惑。他觉得她简直跟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可是巴纳德并没有妹妹。
当然,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反感,反而感到一种异乎寻常的魅力。然而,这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