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
“北边则更严重,即便他们击落N2火箭,也可以此为借口。北朝鲜的列车只比这列‘江之电’强一点儿。所以有人从日本回去后,在宴会上喝得酩酊大醉,不小心说出了‘日本有高度发达的新干线列车,朝鲜的列车技术太落后了’这种话。此人当即被警察逮捕,打成政治犯关进了监狱。”
“政治犯?!”
“亲属也受到牵连,遭到逮捕,在监狱中每天遭受严刑拷打,进行强烈的道德观思想改造。最近听我一个朝鲜朋友讲,那人最后在监狱里被折磨死了。”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因为当局认为此人罔顾儒家之礼,用无中生有的列车谎言羞辱金日成主席,赞美腐朽的商业主义日本。”
“且慢,新干线可不是谎言,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列车的性能也是客观事实不是吗?”
“北朝鲜全体国民没有确定,就无法证明这不是谎言。”
“北边国家的进步就需要敢讲真话的人啊。北朝鲜真是过分,无论怎么讲,日本就是比他们先进呀。”
听了我的话,御手洗一阵冷笑,对我说:
“你看那个怎么样,石冈君?”
“哪、哪个?”
“你看看窗外,这趟列车正在飞快地掠过各家门前吧?”
“啊,是啊。”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听了御手洗的问题,我凝视窗外。诚然,拉开窗子伸手一抓,仿佛就能顺走晾在庭院的衣物。
“我不清楚,可能因为土地稀少吧。”我回答道。
“这班列车开通于明治三十五年(一九零二年),其实当时有更适于电车行驶的土地。真正的原因,是当时的人力车夫义愤填膺。要知道,人力车可是当时的主要交通手段。对他们而言,列车的开通无异于夺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他们怒称靠电力跑的车是妄想,是异想天开,愚蠢至极,非常危险,是给有钱人坐的,有靠双脚跑动的人力车还不满足吗——你看,这不和北边一样吗?”
我不禁叹了口气。御手洗继续说:
“所以车夫们拼命抵制。他们生活贫困。这场抵制运动化作感动的浪潮,席卷湘南。工人纷纷含泪罢工,致使工程无法进行。许多市民也感同身受,一同哭泣。铁路方无奈,只得在发起人和股东的协助下租借住宅土地,在上面铺设铁路。就这样,‘江之电’列车行驶在了居民区的正当中。”
“啊,还有这回事哪?”
“因此,铁路方每天都向乘客呼吁,请勿向沿线民宅内窥视。这就是道德的真面目啊,石冈君。在贫穷的集体主义国家,泪水点缀的利己主义熔岩会从禁令罚规的裂缝中喷涌而出,从而延误国家的百年大计。而这感动的眼泪,往往是战争的真面目。所以石冈君,我们必须保持中立,不要受任何影响。”御手洗说道。
不久,列车到达极乐寺站。狭小的车站内,工作人员独自站在检票口,接过我们的车票。
车站前似乎有条水渠,细细的水流从中流过。我们左拐,沿水边前行。前面有道拦水用的水闸,上面安着把手,还有一座石头堆成的拱桥。水闸业已损坏,把手锈迹斑斑。左转过桥,我们来到一处地势略高的高地,可以俯视极乐寺站的狭窄站台和单轨铁路。与车站后面相连的,便是极乐寺。
松岛惠曾说乐婆婆家和她家都在极乐三丁目。光听名字,这地址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刚刚过桥时,附近设有这一带的地图,上面清楚地写着街名和门牌号码等信息,故不必向人问路。直行五分钟左右,我们估计快到了,便向右拐,眼前是一片山地。
径直登上缓缓的坡道后,眼前有栋日式风格的平房,门牌上写着“小平”二字。庭院和马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