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祸
察本来就一直在注意这个贩卖人口的团伙了……”房东女人说起话来像机关枪一样,虽然很快,但也很通顺,三贵很快就明白了。
“她原来不是暗娼,而是人贩子……”三贵不自觉地叹了一声。
“可不是,自从宝儿……被找到后,那个阿敏就失踪了……对了,今天的报纸上就登了这事,你去看看好了。”房东女人又和三贵啰唆了一会,三贵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听她啰唆了。
房东女人走了好一会儿,三贵还站在玩具摊前发呆。“要买玩具吗?”一个苍老的声音把正在发呆的三贵叫醒过来,玩具摊边站着个黑衣的老太太,她的脸极丑,仿佛被硫酸泼过似的,三贵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个,熊……怎么卖?”三贵指了指他看中的毛毛熊。老太太报了个价,三贵也没留意价格的高低,付了钱,一把拎起毛毛熊就走了。走了很远,三贵还回过头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正张着嘴在笑着,嘴里没有牙齿,像个黑黑的洞,三贵慌忙转身就走。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太太的脸,让三贵有种惊怕的感觉。三贵回到家,发现宝儿正蹲在小院子的墙角里,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细听,像在对谁说话似的:“你也叫宝儿?你家住哪?”三贵愣住了,宝儿在和谁说话?株子哪去了?三贵走到屋里,发现株子正坐在屋里的地上,四处插着一圈的香,她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完全是没有意思的音节。“宝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干什么呢?”三贵冲着株子大叫起来。“宝儿?他们俩在玩呢……”株子细声回答。
“他们俩?”三贵呆住了,院子里明明只有宝儿自己,还有谁?“是啊……”株子说着转过脸来。三贵惊恐地看见株子的脸上,没有鼻子没有眼睛也没有眉毛,只有一张黑洞洞的嘴,嘴一咧一咧的,似乎在笑。三贵差点叫了出来,却忽然感觉到怀里的熊在动,他低头一看,毛毛熊正张大了嘴,嘴里有黑色的蚂蚁在不断地爬出来……三贵惊恐地把毛毛熊扔了出去,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妹子这是去哪儿?”对面那个农村妇女一样的女人赔着笑脸问孙忆敏。火车到了这里,车上的人更少了。孙忆敏有些坐卧不安,到底去哪里躲躲才好?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孙忆敏是不会离开那座城市的,在那里,她已经生活了很多年,所有美好的和不美好的记忆,都留在了那里。可是,几天前,孙忆敏从报纸上看到了那则新闻。
那个孩子被人发现时已经只剩下了骷髅。
自从看过那则新闻后,孙忆敏一闭上眼睛,似乎就看见那个孩子只剩下一双黑洞的眼睛的样子。“你还是出去避一避吧。”刘路扔了几百块钱给孙忆敏。
刘路是孙忆敏的新搭档,也是孙忆敏最新的情人。男人不可靠,孙忆敏早就从至崇那里领教了,不过,像刘路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孙忆敏还是有些生气。孩子不是刘路找的客户要的吗?要不是为刘路,孙忆敏还不会冒险动到那孩子的脑筋,株子怎么也算是她的姐妹了。
但孙忆敏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她知道,刘路够心狠手辣的,如果他感觉受到了威胁,他会把孙忆敏推到警察面前的。于是孙忆敏像狗一样,从那座城市里逃亡了出来。没了孙忆敏,刘路也很难找到其他的人,没有货源,刘路拿什么给客户?用不了多久,刘路一定还要找她的,孙忆敏恨恨地想着。
“妹子是不是不舒服?”女人的神情中有些关切,她把头探了过来,盯着孙忆敏,孙忆敏猛然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哦,有点头疼。”孙忆敏皱了下眉头。
这排座位上,就剩下了孙忆敏和这个女人。当初匆忙到火车站,孙忆敏下意识地觉得,越往偏僻的地方去,应该越安全,所以,她买了这趟火车的票,全票,她想到哪下都方便点。
“你一路不吃也不喝的,能不头疼吗?”女人说话像孙忆敏的长辈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