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想到承受痛苦的并不是自己了。对吧?”
我悄悄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像是一个在涂满油的铁板斜坡上努力匍匐着往上攀爬的人一样,最终还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您真睿智。”然后,我为了让话题回到正道,把箱子放到了桌上。
“关于检查的事……”
“这些是检查工具?”
我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三根类似试管的玻璃容器。我取下盖子,将内侧装有棉签的容器递给他。
“把这个放到口里,轻擦口腔内侧就可以了。”我张开嘴,示范给他看。
“这样就可以了吗?”
“大概来回擦拭10次就可以了。”
“是从口水里采取吗?”
“不,是内侧的细胞。”
“细胞……听上去真恐怖。”葛城虽然板着脸,却依旧取过棉签放入了口中,然后半信半疑地刮拭着口腔内部。
等他把棉签还给我,我立刻将棉签朝下,迅速地插回到容器里,同时拧紧盖子。然后又用剩下的两根棉签重复了相同的动作。
“结束了。”
“怎么感觉像在骗人啊。这样就可以了解自己的健康状况?”
“这可是遗传因子,”我模棱两可地回答,“是DNA哦。”
“是吗?那么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两个星期就会有结果,届时将寄送给您,报告是直接从电脑中打印出来的。”
“是吗。”葛城点头。
在我整理东西的时候,葛城拿起桌上的报纸,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信封,几张照片从信封里落了出来。我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上面映着大楼的墙壁,不由吃了一惊。但还没看清的时候,葛城便飞快地将照片理好,放回了信封,但我觉得那照片上拍的是街头涂鸦。察觉到我的注意力在那信封上,葛城掩饰地说了句:“无聊的照片。”
“那么,我告辞了。”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却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那张大床。
我想起了春说的话:“我知道人性本色,性是人类必须的,我并不讨厌这一点,大哥。但我非常讨厌那些以为没有了性就是世界末日的家伙。很多男人把日常生活当成是下一次上床之间的无聊空虚,这样的人为数众多,丑陋不堪。而且,我也讨厌那些作家或者哲学家在谈到性以及暴力话题时的那种上帝视角。那些话要是被正在非洲大草原啃食着小羚羊的狮子听到,绝对会嗤之以鼻。如果我是那些野生动物,在听到他们开口‘说起性和暴力,啊,就是……’后,一定会说:‘那种事情我早知道了,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葛城把我送到玄关口,对着我笑道:“不过,你们公司真是大度,竟然免费为我检查。”
“现在类似于促销活动。”我礼貌地告别了他,走出房间。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关起。我反复研究着那个被小偷撬开的门锁。不管是什么保全系统,只要有人存心想要突破,总能够被他找到突破点。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遗传因子放到包里。感觉心情沉重,十分压抑,抬眼就能望见的蓝天白云,是我唯一的救赎。
赫本
走出公寓的大门,一个脏兮兮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我正想着这种东西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正是伴随我十个年头的山地自行车。我弯腰取下车轮上的锁,却听一个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锁落在了地上。我忙捡起后站直身体。真没想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乡田顺子。
“你是前两天那个……”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锐。我很想跟她说,我昨天看到你了,也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