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16
铃木在抵达大楼前先下了车,现在还不确定寺原已死的情报是否正确,小心起见,他决定从一百公尺远的地方走过去。“你打算怎么从这里回去?”槿问。“总会有办法的。”铃木回答。最后两人在这里分手,没有话别,也没有举手致意,各自离开。
铃木慢慢走近大楼,发现大楼完全没有人的气息。他先寻找比与子他们开来的厢型车,但是没找到。他想车子也许是停在大楼周围的马路上,但是绕了一圈都没发现。
接着,他进入大楼,虽然没上锁,但自动门没有反应,铃木用蛮力撬开了们。电灯关着,里面漆黑一片,铃木摸黑前进,果然没有人。搭乘电梯前往五楼期间,他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必须找到戒指的使命感强烈得让他忘了害怕。
铃木在五楼打开电灯,趴在地面仔细审视自己待过的地带。他四肢着地匍匐在宽阔的楼层,凝神细看。虽然可能性不高,他连通道及紧急逃生梯都查看了,结果只是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没有找到戒指。他想起戒指最有可能掉落的位置——在被蝉搀扶着前往电梯的通路间——来回寻找,却一无所获。头痛慢慢加剧,眼皮也愈来愈重,好想睡——他气势怯弱起来,转念间立刻要自己振作。尽管不知道戒指在哪里,至少知道睡着了就不能找戒指了。
如果不在大楼里,那会在大楼前的人行道上吗?铃木前往一楼。
穿过大楼正门时,铃木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压迫感,像一团压缩过的空气迎面扑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正前方那片异常阴森的杉林诡谲的气氛所致,但是很快地就察觉并非如此。
对面反向车道的人行道上、铃木正对面,站着一个男人。对方就像一棵巨木,他背对着犹如巨大眼窝般的深邃杉林,像棵树般耸立着。
是那个带走蝉的巨汉,铃木过了一会儿才察觉。
数小时前,打开休旅车驾驶座车门,把蝉拖出车的那个男人。
他一直待在那片杉林里吗?——铃木纳闷。带着蝉消失在森林深处后,那个巨漠待在那片树林里做什么?没看见蝉。铃木甚至怀疑巨汉是树林的一部分,或许他扮演着树林的触手手,负责到树林外掳来蝉或虫子。
男人踏出马路。他是森林的化身,森林的使者。
铃木被那股压迫感吓得全身僵直,动弹不得,无法移动脚步,无法转过身去,甚至连眨眼都不能随心所欲。他是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出现的?简直像路上的影子突然站了起来。
男人往前踏出一步。他的脸有一半藏在阴影里,以致看不清表情。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铃木耳边响起,那分不清是人声、风声是自己的衣物磨擦声。“每个人都想死。”他听见这句话。
男人进一步逼近的同时,铃木感到胸口变得沉重,像被压上填满沙子的布袋沉甸甸的。顿时,阴郁的情感窜遍全身,连呼吸都无法随心所欲,再怎么吐气,胸口都无法舒坦。这种痛苦,与先前的药物后遗症明显不同。
是逐渐靠近的巨汉散发出的气息引起的吗?铃木想着,意识渐渐变得朦胧。
一股漆黑的忧郁在铃木体内扩散开来。
替“千金”工作的记忆映在脑中。铃木在路上搭讪路过的女性,叫住刚从乡下地方来到都市、打扮突兀的女性。她面露不安,带着腼腆的表情,随他到咖啡听去。她全身散发出对都市的憧憬和对新生活的期待。铃木打开小册子,取出试用品的粉末,向她推销。她想要确认钱包里的数目,铃木便大优待似地说“用过再付款就行了”露出虚伪的笑容。她高兴地带着申请书回去了。过了两星期,铃木在同一条商店街看兄那个女人,她之前那种淳朴的笑容消失了,眼圈泛黑,被风月埸所的招募人员拉住,脚步危危颤颤,毫无生气。难道自己推销的商品会危害健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