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是第一次流露惊讶也不为过。
“没错,你会有好一阵子听不见任何声音。”
“任何声音?”
“对,任何声音。”
“包括音乐?”
“岂止是音乐,连鸟叫声也听不见。不过,还是刺眼睛比较惨。鼓膜受损的恢复机率意外地高。”
“那可不行!”千叶难得大叫。
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千叶腿上鲜血淋漓,现下才迸出这句话,似乎有些太迟。
手持钻子的男人也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但不愧是虐待狂,一发现对方的弱点,立刻移动位置。“看来你更怕听不见?”
“别刺耳朵!”千叶倏地举起手,挡在钻子与耳朵之间。
“咦?”看着这一幕,我感到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下一瞬间,我恍然大悟。千叶的双手明明被绑在椅子上,怎么能够做出保护耳朵的动作?
持枪的男人一脸迷惘。
“啊,这个吗?”千叶瞥向手上的胶带,“我用力一扯就断了。”
那胶带怎么看都不像扯得断。
千叶弯下腰,轻轻松松扯断双脚的胶带。绕了好几圈的厚质胶带,千叶竟然随手撕开,仿佛毫不费力。
手持钻子的男人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看着。
“刺眼睛还无所谓,但听不见我会很困扰。”千叶站起身。裤子的右膝部位破了个洞,鲜血汩汩流出,他却毫不在意。
站在一旁的白雨衣男急忙将枪口对准千叶。千叶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像抓虫子一样夺下手枪,扔向远方。接着,他唤一声:“山野边。”
“啊?”
“虽然有些扫他们的兴,不过我们离开这里吧。”
白雨衣男冲过去想捡回手枪,我举枪瞄准他,大喊“不准动”。
“你是怎么办到的?”红雨衣男结结巴巴地问:“那个胶带……你是怎么办到的?”
千叶纳闷地望着我,一副搞不清对方在讲什么的表情。那模样简直像没察觉自己失言,反而以眼神向秘书询问“我刚刚说错话了吗”的政府高官。
“你怎么弄断胶带的?”我也不禁好奇。
“啊,原来是这件事……”千叶恍然大悟,像小孩子般辩解道:“撕胶带有诀窍,电视节目教过。”
背后传来“噗哧”一声,美树忍不住偷笑。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恢复冷静。无处可逃的绝望、被关在刑场内的压迫感,顿时烟消云散。我终于能够相信,人生还没结束,至少不会在这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