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10
“不太像。”
“那当然了。我们改变了他的氛围,才不会一眼就被人看出来啊。像是发形、眼镜什么的都变了。那我们走了。要好好通知峰岸先生啊。”蜜柑把手搭在七尾肩上,用力把他的头勾过去:“回去吧。”七尾点点头:心想这下子得救了,不必再演戏了,放下心来,但还是尽可能板着脸,不让安心显露在表情上,摆出装模作样的态度。
此时没有眉毛的男子喊了个陌生的名字。七尾不晓得是在叫谁,本来不想理会,但想到那可能是在叫峰岸儿子的名字,便抬起头来,结果预感似乎猜中了,没有眉毛的男子直看着他问:“只有令尊才打得开行李箱吗?”
七尾蹙着眉头点点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开。”但什么都不做又让他觉得心虚。他不安了起来。因此七尾下意识地伸手拎起搁在月台上的行李箱,随手拨弄数字锁,乱转一通说:“要是像这样随便拨拨就打得开,那就简单了。”他觉得这样做比较有说服力。这完全是愈想要装作没事人,言行举止就愈不自然的典型,七尾的动作完全是多余的。
四位数字锁不可能随手一拨就拨中。况且自己是被幸运女神抛弃的倒霉鬼,更是如此——七尾这么认为。然而若以莫菲定律来说,就是:“随便乱拨是不可能打得开数字锁的。除了打开就惨了的情况。”
行李箱打开了。
七尾的动作很粗鲁,因此行李箱“喀哒”一声分开,女性内衣就像雪崩似地从里头滚了出来。
不光是没有眉毛的男子,西装男和平头男、疑似格斗家的男子全部冻结在原地。那突如其来的情景显然让他们停止思考了。
这装满内衣的行李箱不可能是峰岸的东西——就算是他们,也一眼就看出来了吧。蜜柑也怔住了,全场最为冷静的就是七尾。因为七尾早就习惯引发这类倒霉意外了。他虽然有点吓一跳,却也觉得“又来了”。更进一步说的话,是近似“我就猜会变成这样”的感觉。七尾随即翻身,冲进车子里。蜜柑也被带动似地跳进车子。几乎就在同时,车门在背后关上,新干线开始动了。
朝窗外望去,月台上,没有眉毛的男子正把手机按在耳朵上。
“好了。”七尾看着在刚出发的新干线车厢外深深吐气的蜜柑说:“该怎么办?”
新干线完全不理会七尾与蜜柑的混乱和骚动,逐渐加速前进。
“你干嘛在那种节骨眼打开行李箱?”蜜柑投以狐疑的眼神。他好像在怀疑七尾有什么企图,但是从他冰冷的眼神及近似幽灵的脸色看不出情绪。
“我觉得像那样拨拨锁,对方也会觉得真有那么回事。”
“真有那么回事?”
“会相信我真的打不开行李箱。”
“可是打开了。”
“我太幸运了。”实际上只是倒霉,但七尾故意说反话。“不过他们一定怀疑起我们了吧。而且行李箱也被识破是假的了。”
“大概吧。在大宫时,我们的好感度就已经降低了,刚才更是搞到一落千丈。”
“不过至少到盛冈之前,新干线都不会停车,可以平安无事。”七尾试着乐观地说。虽然勉强找到的一丝光明,与其说是光明,更只是单纯的幻影,但七尾想要抓住它。
“你那口气简直就是柠檬。”蜜柑这么说完后,左顾右盼:“这么说来,柠檬去哪儿了?”然后他指住一个人站在附近的那个国中生问:“喂,你刚才说柠檬去后面了是吧?”七尾讶异少年怎么还在?听到七尾和蜜柑的对话,看到刚才仙台站发生的事,应该可以察觉出了什么危险的麻烦事,少年却没有逃走,也没有向任何人通报异常,还逗留在附近。他的父母呢?七尾感到疑问。这个少年看起来像个乖宝宝,只是个普通的国中男生,但或许内心积郁颇深,深受非日常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