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要把死后至少三天和下过雨的因素考虑进去。从现在起,麻生家周围少了什么东西都是你的责任。第三,通知麻生家所属派出所,让负责这一带的片儿警立刻带着有关资料过来,掌握所有邻居的动向!”
“明白了!”椎村带着接受了命令之后的紧张感,更主要的是总算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的安心感,迅速退出麻生家,落实马见原的命令去了。
马见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是还要不要吸气,他犹豫了。
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与其说是不安,倒不如说是被一种变得稀薄了的存在感攫住了。眼前这个案件,决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案。
床上那一男一女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身上的伤口卷着毛边,到底是什么凶器呢?马见原的目光落在了地毯上的一把锯子上。
能把人的身体弄成那个样子的看来只有这把锯了。
从出血量来分析,那些伤口都是人活着的时候锯的。身体被锯子锯开时,该是多么的痛啊!被锯的人一定痛得大喊大叫吧?
可是,受害者嘴里塞着网球,想叫也叫不出来。俩人周围散乱着被剪碎了的睡衣或内衣的碎片。
男人的额头有被重击的痕迹,皮肤绽开,脸上鼻子上留着青紫的淤血。女人脸上也有淤血,鼻梁好像被打断了。大概是用棒球棒之类的钝器打的……噢,床脚下有一个钛钢网球拍,一定是谁趁俩人熟睡之际用这个钛钢网球拍打的。把俩人打昏以后,用绳子绑起来,把网球塞进嘴里,又把身上穿的睡衣内衣什么的剪开,然后才拿起锯子行凶……马见原在心里构想着罪犯的犯罪过程。
具体死因当然还要等法医鉴定,但显而易见的死因是颈动脉被切断。看样子都是从后边揪住头发锯断的。
马见原心里感到一阵恶心,连忙把头转向一边,结果又看到了那个被绑在木椅上的老人。老人除了被电线绑着以外,手还被大钉子钉在了椅子上。老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锤子和没用完的钉子。
马见原忽然看见锤子把上有血手握过的痕迹,蹲下身子再仔细一看,脚下的锯子把上清清楚楚地留着指纹。从床边绕到桌子前边一看,锤子把上也留着指纹。
凶犯是光着手作的案。也许能很快把凶犯捉拿归案。
但是,凶器准备得这么齐全,计划得这么周密,却大胆地留下指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像是图财害命,要说是仇人干的吧,又残忍得过分了。
忽然,马见原看见了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木制小镜框,好像被人故意倒扣着放在那里了。马见原轻轻地把镜框扶起来。
玻璃碎了,但玻璃后面那张四个人在海边的合影还看得很清楚。看起来是一张全家人的合影,一位老人,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少年。从照片一角的日期上可知照片是三年前的暑假期间照的。
马见原忽然觉得照片上的风景很熟悉。无边的大海,“日本最北端”的标志牌……对,想起来了,是北海道的稚内。这里不但是他跟佐和子新婚旅行去过的地方,而且在儿子伊佐夫上小学、女人真弓上幼儿园的时候的一个冬天,全家一起去过一次。
风雪中,一家四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也是这个地方!
马见原没有特意对照,马上就判断出照片上的三个大人正是这个房间里的三位死者,同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涌上心头——那个少年呢?
马见原再次把整个房间环视了一遍,刚才被惨不忍睹的作案现场震惊了,也许忽略了最最重要的线索。
先看了看床底下,又打开壁橱搜寻了一番,什么都没发现。
马见原固然想起刚才在经过起居室的时候,从二楼也飘下来难闻的臭味。他赶紧走出三个大人被害的房间,换上一双新鞋套,谨慎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