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串的动作,让人感到几天以来乱了套的生活又都恢复了正常。亚衣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口面包,直到咽不下去了,才喝了一口果汁,把堵在嗓子眼儿里的面包冲下去。
希久子把煎好的鸡蛋端出来的时候,瞥了一眼电视,突然说:“果然是他家儿子干的!”
孝郎和亚衣听希久子这么一说,也把脸转向电视画面看起本地新闻来。
电视画面上是一座跟亚衣家差不多的小楼,右上角表示的日期是五月二日,看来是好几天以前发生的事件。小楼前边有很多警察。有人用担架抬出来四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接着是现场直播。一个年轻的电视记者站在挂着“麻生”的小牌子的大门前,综述了事件发生的经过,虽然没有指明杀了一家三口的就是自杀的麻生家的儿子,但已经明显地暗示给电视观众了。
“嗨,今天我下班可晚啊!”希久子说,“又是叫人讨厌的妇女会!家庭妇女们凑在一起,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不参加吧,又怕别人背后议论你!”
孝郎正在全神贯注于报纸上一条关于某发展中国家依然保持着几世同堂的习惯的报道,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希久子说话,自言自语道:“这种大家族制度不崩溃,永远谈不上发展!看来这世界非毁在家庭问题上不可!”
希久子则顺着她自己的思路发表感想:“那也就是个发牢骚会!大家坐在一起抱怨这抱怨那,气撒不完散不了会!”
夫妇俩各念各的经,却同时注意到了一件事:亚衣把八个牛角面包和一大瓶果汁吃光喝光了,而且还在一个劲儿地吃煎鸡蛋!
“亚衣!你怎么吃这么多?”希久子觉得不可思议,问道。
亚衣看着面前的空盘子和空瓶子,也不敢相信自己吃了那么多。
孝郎满不在乎地说:“躺了好几天,一直没怎么好好儿吃饭嘛!没关系,一顿吃不成胖子。”说完嘿嘿笑了。希久子也带着满脸的困惑勉强笑了笑。
突然,亚衣觉得身体内部膨胀起来,嘴里的鸡蛋好像变成了吃不得的脏东西,“哇”地吐在了盘子里。
父母的笑同时僵住了。
“你看你看,谁叫你一下子吃那么多的!”希久子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孝郎松了一口气,叠好看过的报纸站起来:“我得走了。”
说完穿上鞋,提起公文包就出了家门。
这时,洗衣机的蜂鸣器叫了,希久子过去收衣服,餐厅里只剩下亚衣一个人。
亚衣眼前一片恍惚。她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忙不迭地往卫生间里跑。刚掀开便器的盖子,内脏就像全部涌到了嗓子眼儿似的。她把手伸进嘴里,胃里的东西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喷涌到便器里。
白色的陶瓷便器在亚衣眼下变得肮脏不堪。一点儿也没有消化的芳泽家的早饭,不断地从亚衣的嘴里倒出来……
麻生家的尸体被发现之后第五天,杉并警察署召开了讨论最终结案问题的会议。
连日来气温一直很高,跟夏天似的,夜里气温也降不下来。
人们坐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闷热弄得人们浑身臭汗。
参加会议的有警视厅刑侦一科科长,有警视厅负责侦破暴力犯罪的刑警,有杉并警察署的署长、副署长、刑警队队长,还有东京地方检察厅刑事部一个叫藤崎的检察官……在座的五十多人个个心情沉重,表情阴郁。
案件发生以来,除了现场取证以外,警察们还进行了多方调查,最后基本认定:麻生达也把父母和祖父杀死以后,留下遗书自杀。作为会议主持人的警视厅刑侦一科科长钟本,最后一次征求大家的意见:“同意这个结论的请举手!”
半数以上都已结婚生子的警察们,心情更加沉重,表情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