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嘛!”副署长琴井打断了马见原的话,“不错,麻生阳一确实说过家里有客人,但那很明显是为了早回家撒的谎。而且案子发生在二十九号深夜,二十六号就算真的来过客人,有关系吗?还有,自杀者把身体洗干净再自杀的情况并不稀奇,而且遗书里写着,希望来世跟父母和祖父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在这种心理支配下,洗干净身体也是容易理解的嘛!最后,请人把锁卸下来的,不正是被害者本人吗?卸锁跟事件的关连,顶多解释为偶然。眼下要破的案子这么多,再去为麻生家的案子找什么根本不可能找到的线索,你觉得有必要吗?”
“你怎么敢肯定再也不可能找到线索了?”马见原不服气地问。
“既没有物证也没有案情证据嘛!外人为什么要杀麻生全家?仇恨?如果仇恨麻生家的人存在的话,还不早就浮上来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麻生家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家庭。”
“什么人都有秘密。”
“这没错儿,杀人的动机也许永远是一个秘密……但是,杀人者明显处于精神失常状态,用锯子锯活人的肉体,用钉子把活人的手钉在椅子上……为什么要这样做?看起来好像在拷问。”
“……也许是在要求什么。”
“要求?”琴井不解地问。
“对,”马见原肯定地说,“确实是拷问。既然是拷问,就是要求得到某种回答,或者是要求对方改变宗教信仰、政治思想什么的。”
“麻生家有什么特殊的宗教信仰、政治思想吗?”
“也许没有,也许就是要求一种一般的回答……但是,越是一般的东西,越是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深意……”
“最难以置信的是杀人手段。”
“对,我对用锯子锯活人的肉体这一点特别不能理解。亲生儿子用锯子锯自己亲生父母,做得到吗?”
琴井正要反驳,钟本一摆手制止了他,非常冷静地对马见原说:“那么,你认为是谁呢?谁也不愿意相信亲生儿子会用锯子锯自己亲生父母。但是,也许正因为是亲生儿子才做得到。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之下,由最深的爱转化为最深的恨,那种程度外人是无法计量的……所以说,达也的犯罪不是不可能的。你在物证和案情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坚持认为凶犯是外人,莫非是由于……”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检察官藤崎说话了:“可以说是由于伤感吧。”
马见原一听,立刻对藤崎怒目而视。
藤崎避开马见原的目光:“伤感,是处理这个案件特别需要注意和必须排除的情绪。”
“不是伤感!”马见原大声说。
琴井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你自己家的事啊?”
马见原默默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喷射着怒火,一步一步地向琴井逼过来:“我家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琴井不屑一顾地把脸扭向一边。刑警队长担心马见原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赶紧喊了一声:“马见原!”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钟本用非常和蔼的口气说话了:“我说小马呀,说实话,对于这个案件,谁心里都不舒服。我家里也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三岁。要说没有伤感,那是自欺欺人,但是呢……”
“不能说伤感。”马见原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说什么呢?”
“这个嘛,父母跟孩子……”马见原语塞。
人们不禁失笑,琴井故意笑出声来。钟本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笑,叹了口气说,“作为一种意见,我们接受下来……”
始终没有发言的署长韭屋冷冷地说话了:“这总可以了吧?”说完用目光催促马见原回到座位上去,马见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