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说得好!”从浚介身后的洗手间里走出一个人来。
“驹田先生……”游子皱起了眉头。
驹田大声对加叶子说:“您说得太对了!这个红头发女人,就盼着别人家不幸,她把各个家庭当做猎物,到处设陷阱!”驹田说着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我们父女就落入她的陷阱。她不让我们父女见面,把我们父女活活拆散。她表面上显得很亲热,结果弄得我们痛苦得要死。说不定她在背地里暗笑呢!大家听好了!只要这个女人在,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家庭掉进陷阱!”
驹田说着逼近游子,把手伸进了工作服的口袋里。从形状上看,口袋里装的是一把刀。
“不杀了这个女人,难解我心头之恨……我不能眼看着她毁了我女儿!说!我们家玲子在哪儿?”
“住手!”浚介从驹田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驹田拼命挣脱出来,扑向游子。但由于喝得酩酊大醉,手从口袋里抽出之前,一个踉跄栽了下去。幸亏大野加叶子及时架住了他,不然肯定摔个嘴啃地。
“您不要紧的吧?”加叶子关切地问。她一边把身体失去平衡的驹田扶起来,一边对大家说:“看哪!大家看看吧!把人折磨成这样……”她对游子怒目而视,“你说!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父女的?”
在场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游子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游子依然保持着镇定的态度,“请大家相信,我们采取的办法,对驹田先生,对他的女儿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
“别再信口开河了!”加叶子尖锐地指出,“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位先生为什么不感谢你,反而要杀了你呢?为什么恨你恨到了这种程度呢?”
游子一时语塞。
加叶子扶着驹田,恢复了她那和蔼的声音,“我负责把这位先生送回家去……请大家看看我刚才发的广告,随时跟我联系,什么时间都可以,谁也无法选择时间烦恼嘛。这个国家很奇怪。我们上的税,用在了建设这些公立咨询机构上,可是,我们有了烦恼想找他们谈的时候,还得遵守他们的作息时间。而且,摊上个什么心理医生还说不定……要是碰上个新手,或者碰上个不负责任的,还不越谈越糟啊!另外,我那里每个星期天都有座谈会,请大家自由参加,绝对免费!”
扶着醉醺醺的驹田的加叶子,简直成了慈爱的象征,成了值得在场的所有家长信赖的人。大家帮着她扶着驹田,朝大门口走去。
游子也瘸着脚跟在人们后边,目送大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扫掉了黯然神伤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浚介看着游子的背影,突然感到她的身材是那么的瘦小,又是那么的迷人。
黑暗中,一只点燃的蜡烛发出橘黄色的光。
没有风,蜡烛周围有一层薄薄的雾霭,烛光形成一个橘黄色的圆,似乎飘浮在半空。
有人呼气,烛火晃动起来。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经文般密密麻麻的小字。白纸静静地靠近蜡烛的火苗,静静地点燃,冒出白色的火焰。火焰照耀着一只迷人的手。
白纸即将燃尽的时候被那只迷人的手抛了出去。最后的一点火焰熄灭了,纸灰静静地落进黑暗里。
又是一张白纸,白纸上也写着经文般密密麻麻的小字。白纸又被点燃了,又被那只迷人的手抛了出去。
“该结束了……”蜡火又晃动起来,“一定要宰了那个女人……”
那只迷人的手伸出去,抓住飘荡在空中的火苗,一把掐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