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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真是绕了好远的路。〉

    朔也像是伸了个懒腰一样久违地出现了。静人已开始准备早餐。

    七个月前,有个高中男生从公寓的十一楼摔死了。

    从加油站听说地点而来到公寓跟前时,向两名路过的附近主妇模样的女性问了话。少年似乎是因为药品的副作用而被幻觉症状所侵袭,他冲出房间,翻过走廊的栏杆。据说在第二天,他的同学以及熟人大举来访,他去世的公寓停车场被献了许多花。

    花已经没有留存,静人在停车场一角屈膝。这时,告诉他情况的两个女人跑过来,求他别祈祷。二人是死去少年的母亲的朋友。她们说众多的人祈祷少年冥福的事成了负担,他母亲病倒了。

    “她在责备自己。她好像把祈祷冥福的人们想成是为了责备自己来的。”

    静人说明白了,走出停车场。可他在前面不远处电线杆的阴影里重新摆出了哀悼的姿势,倖世问他,别人都说了有人会因此痛苦,所以别这么做,可你还在哀悼什么呢。他回答说,他觉得母亲因自责的念头倒下也是出于对少年的爱,所以哀悼这件事。

    〈已经连伪善的人都谈不上了呢。是将他人的感情用于自己兴趣的自私的人哟。〉

    朔也仅在嘴角浮现一丝透出焦躁的笑意。

    “已经够了,下一个我就罢手。打算结束。”

    倖世叹息着反驳朔也,盯视正在哀悼的静人的后背。

    有关下一处走访的地点,她先让静人给她看过誊写在备忘录上的新闻报道的内容。往下读的过程中,倖世失去了镇定。从肩上瞅着的朔也怪异地笑起来。

    在一间租屋里,二十八岁的女性死于丈夫的暴力。似乎从以前就发生过暴力,近邻常见到妻子的脸上有瘀伤或听到屋内的惨叫。她鼻梁骨折那会儿,警察因医院的通报而介入过,但丈夫声称要反省,妻子也没有提交被害申诉。其后过了一个月,她被丈夫用力踢中腹部,因内出血休克而死亡。

    倖世感到,这一案件也和她与朔也的情况类似。但朔也挥舞的并非暴力,而是被称作“爱”的凶器。从结果上是倖世杀了他,但也可以说,她的心灵在那之前就被杀了。

    在租屋附近的老旧商业街打听到了去世的女子的情况。以花店的女店主为首,美容院的店主以及来买东西的顾客等人都同情去世的女子,对其丈夫则困惑地说道,看起来不像是坏人。静人一如既往,询问女子被谁爱过,爱过谁,做了什么事而被人感谢过。

    人们的困惑也一如既往。花店店主含糊道,她还是爱过丈夫的吧。

    其他人都摆出打算辩解的表情,但仍回答,她没有逃走却和丈夫在一起,也没有提出被害申诉,所以心底是相爱的吧。也有人说,妻子被救护车运走的时候,曾看见丈夫哭着紧抱住她。

    “相信男人会改变吧,她呀。比起单纯地说是爱过,不如说是爱过了头呢。”花店店主说,周围的人也点着头,还说起其他关于她的美好回忆。

    倖世险些叫出声来。明明被杀了,却说什么“爱过了头”?

    静人向人们道谢,走向曾是凶杀现场的租屋。显然他要根据刚听到的话做哀悼。他在租屋跟前单膝跪地,倖世没法默默地观望,“别再做了。不要做过分的事。”

    她走近静人,按住他正要童叠在胸前的手腕。

    “她每天被打,最后被狠狠踢中肚子死掉啊。”

    “可是……她结了婚,所以哪怕只是一时的,也曾经相爱过,不是吗?”

    〈是吧?你也和我结了婚。也就是说,我们曾经相爱过吧?〉

    倖世不理会在肩上嘲讽她的朔也,焦躁地扯过静人的胳膊。

    “用仅仅是一时的事概括人的一生,很奇怪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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