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债血还
谋杀公司谋害苏玉瑛……现在,苏玉瑛死了,我和温克泉的感情便告破裂,我还欠了杀人的债,要还这笔债时就必得和温克泉离婚取出赡养费才能填补谋杀情敌的债款,我悔恨已经来不及了……但事情又必须这样做下去,岂料温克泉在苏玉瑛死后,精神更不正常,他误会我和苏念慈有染而诸多留难,他是个自私的人,他不肯赔了赡养费,让我和苏念慈而去……但我还款的时间已经到了,款筹不出来,金丽娃要杀我,这可怕的女魔王……今天,已经是谈判的最后一天了,我和温克泉竟天争吵,他向我辱骂,无礼已极,他说,假如我一定要离婚的话,那就要无条件的,非但赡养费不肯付给,而且连我自己本身的所有,也不许我拿走,天呀……天底下竟有这种不讲理的人么,我简直不能忍受……我知道,他也许误会我取得赡养费后,就要和苏念慈双宿双飞,是妒忌,是悭啬,所以故意留难,实际上只有天知道,我欠了‘职业杀人者’的债,到今天为止不把欠债付清,我的性命也就完结了……。晚间的时候,温克泉喝了很多的酒,酒后更是无礼,语无伦次,他骂我是水性杨花的淫妇,还向我殴打,我记得当时的情形,我迷迷糊糊地执起一把剪刀,他便倒下去了……天!我已变成谋杀亲夫的毒妇了,我毕生也没有想到我会犯了滔天的大罪,这该怎样向人解说?
“我知道,这一定会连累念慈的,实则上,他真是一个心地光明的好人,这几个月来,假如不是他的同情帮助,我和三个孩子的生活就有衣食之虞,但他已堕进了漩涡,恁怎的也洗不清楚……我怎能再连累他呢?现在,我的桌上置了一瓶安眠药,瓶子已经空了,药片我都吞下去了,再过十分钟,毒性就要发作,我含泪写下这封绝命书,并望社会上予我以正直的批评,同时救救我三个无辜的孩子!最后,我别无要求,请治安机关给予‘职业杀人者’严厉制裁,尤其那女魔王金丽娃,和她的丈夫霍天行,她们的住址是干诺道X号,公司是设在德辅道中宝丰大楼,用‘茂昌洋行’做招牌作掩饰的,完了——温朱静珊绝笔。”
霍天行看完这封信后,寡寂的脸上掠起一阵冷冷的微笑,拍了拍田野的肩膊,说:“这封信如落到警务人员的手里,那我你起码要打上一年的官司——虽然不至于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是也可够麻烦了,这件案子你办的不大理想,在我的看法中似乎嫌过火一点,但是能取到这封信,就算功劳不少,我应该犒赏……”
田野马上说:“我很怀疑,这件案子是谁定的期限,是霍老板,你!还是周冲?”因为他说话时过于激昂,所以受伤的腕臂上隐隐发疼。
丁炳荣对田野突如其来的问话有点恐慌,但霍天行却和颜悦色地说:“是温夫人自己定的期限,她自己说三个月内必定把欠款付清,现在已经快有四个月啦……”
“现在,大家都在推避责任!”田野理直气壮地说:“人们,谁都在夸耀他的权限,强逼他人接受他的权限,当我看到那触目惊心血淋淋的事实时,我的心便冷了……苏玉瑛的死,是钱怂恿我们去作祟,但没想到温克泉夫妇的性命也做了附属品……别的我不说话,三个孤儿是我们一手造成的,该如何善后?”
丁炳荣又急着踢田野的脚,制止他的冲动。
沈雁却大发议论讥讽说:“社会的组成,是讲究配合,而不是偶然的,譬如说,有人作恶,有人做慈善,我们作恶组合了‘正义’公司,是作恶,田野兄爱慈善,所以进入‘圣蒙慈善会’,假如社会上的人全做了善事,没有恶人配合,遍地是慈善事业,慈善事业便无从表现,好心肠的人也不能从坏心肠的人当中分别出来……”
沈雁说这话的用意,一则是讨好霍天行,二则是挖苦田野,但霍天行却不领情,瞪了他一眼,说:“三个孤儿问题已经解决,今天早上,苏念慈曾到警署去把两个孩子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