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冤冤相报
他说:“田野既负了刀伤,又中了枪伤,能逃到那里去?我一定要把他活生生的抓回来……”
于是,他拉了一名助手帮忙,按照田野逃去的方向追过去,是时,警车已抵达现场,首先跳下警车的是司徒森,这些军警全是他召来的呢。但是他们又似乎扑了空。
田野负了伤,正如周冲的猜测,他不会逃得太远,背上和肩上的鲜血仍在流个不已……幸而,流到地上的血浆很快的就被雨水冲刷掉,要不然,随便什么人按照着地上遗下的血迹,就可以把他找到。
田野的脚步踉跄,到底,身上有两个伤口,假如不是他天生成的体格壮健,早昏眩在地上了。
那生事的码头并非在闹区上,附近的居民并不多,刚才的那一场枪战已把他们吵醒,有许多人已燃亮灯推窗外望,虽然在暴雨淋漓中他们不能看到些什么,但是人生在世间上本就有着天性的好奇心,即算什么也看不见时,也会伏在窗框上东张西望的,甚至于,有些还顶着洋伞,推开了大门,站在雨中,准备找点新奇的热闹来刺激一番了。
田野除了要逃避职业凶手的追杀以外,还要回避那些好事的居民,千万不能给他们发现踪迹!他的眼睛早已昏花,四肢也麻木软酸气喘不已,但是他的智慧告诉他,假如不鼓足力量逃走的话,就是死亡……所以他跌倒了,又爬起来,跌倒了,又爬起来……在那些污秽简陋的小街巷里,除了地上的积水外就是泥泞,他整个的人已不成形状,身上的血液和污泥混在一起……
田野的手枪仍未失去,这杀人的工具在一个杀人者的手里,是怎样也不能丢掉的,他感到有千千万万的追兵向他追来,非但是和他共事的杀人者们,还有那许许多多索命者——遭受了凶杀的冤魂……
他这时又深感到做一个职业杀人者的滋味;以及那些被迫者在亡命中的滋味……
这时后悔又怎样呢?没有谁会予他同情,朝着没有人的黑巷子逃走……越走越觉得前面是绝路,越觉得黑暗,但也只有向黑暗处走才能逃出职业凶手的追杀……
周冲和他的助手已追进来了,他们也同样的回避好事的看望,找寻没有灯光的地方追寻。
周冲和田野俱是杀人者,田野的心思可以猜测,他应该采取逃亡的路线,周冲可以猜出来。
不过,田野走了起码有五六分钟周冲才开始追赶,这又是很困难的。
码头外传来有乱哄哄的声响,可以推想到是那些军警在搜索码头,相信霍天行有他的能耐,带领了大批杀人者连尸首也脱离了险境……
那批糊涂虫还在码头上找寻什么线索呢?放着凶手不追,去查现场,这岂不笑话?
周冲贪功心切,他追不到田野的踪影,似乎于心不甘,于是,便壮着胆子,冒充了警署的警探,逢人便赶上前去查问,有没有一个负了伤的匪徒路过?那些看不到热闹的人一律摇头,其实也是真的,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周冲更感到奇怪了,田野能逃到那里去呢?他既负了伤,总不能飞天遁地,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吧?
“这样找没有用!我们不妨想想,田野除了逃回永乐东街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周冲的助手说。
“这倒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田野除了逃回永乐东街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周冲触动灵机,扬起脖子来这样自语说。他静默下来,立在雨中,推敲了一阵子,的确觉得田野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田野在香港地方,既无亲又无友,他除了能回永乐东街去,还有什么地方去呢。
终于,周冲想出了几个地方,田野假如不是回返永乐东街去,那么他或许会匿藏至吴全福的书报社,或是躲到对海舞女蕾娜的家中去,再不然,就是现在正为债务所困的桑南施家中……周冲一再思索,田野总不会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