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错再错
向我们的‘公司’密切注意,这原因,一、是你们开张的时候太过铺张。二、是你们的人员在外过份招摇。三、可能是情报贩子作的怪……”
“依我看可能是法国领事馆在追寻那份情报也有关系!”潘文甲自作聪明插嘴说。
“蠢猪,那自然是都可能有关系的!”李统的脾气暴躁,在焦急时就乱骂人。“假如你们在香港把工作做糟了,就等于坍我的台,知道吗?是我推荐你当这特派室主任的。我为什么不推荐别人,这是因为你追随了我十多年,我认为你还有把握,但是没想到一离开我,就搅得一团糟,简直是……”
潘文甲知道他这时正在火头上不便分辩,唯唯连声,连屁也不敢放。
“你马上通知他们全体集合到会议室里,我有话和他们说!”李统命令着说。
这一来,潘文甲知道事情严重了,并不光是为了马白风的事情使得李主委发火,显然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潘文甲的命令传出,公司里便起了一阵忙乱,提早拉上铁栅,关上铺门,所有的员工集中在二楼的会议室内等候,仅留下汤胖一人在楼下守门。
会议室的面积满容纳得下二十来个坐位,团团地绕着会议桌,站的站,坐的坐,按着资历和地位,区别出谁该坐得和李统靠近一些。
坐位排定之后,主席的位子仍旧空着,潘文甲满面忧戚,正襟危坐,这时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李统慢条斯理地由林琳秘书伴着走了进来,进门就吐了一口痰,“呸!”的一声吐到地毡上。坐定以后,先将玻璃杯的开水呷了一口,挤着喉咙咳嗽了两声,然后拉开嗓子说话:
“各位同志,嗯……今天还是第一次和各位说话。嗯……相信各位都能明白我们组织的任务,我们奉命令到香港来,并非是为享福来的,嗯……自然,各位在内地吃尽了苦,一旦到了花花绿绿的十里洋场,难免要受到物质的引诱。嗯……现在我们首先来看看各位的衣着全是资产阶级的装饰了,尤其是女职员,穿得花枝招展——”
女职员就只有于芄一个,她的打扮并不怎样妖冶,但经李统一说却胀红了脸,羞愧无以自容。
李统继续说:“完全失去我们在延安时布衣芒鞋的‘革命’精神——我们再看看副经理马同志,穿洋装还不说,脖子上还要扎只花袜子。(共产党称领带结花袜子)完全像一个小‘布尔乔亚’阶级的花花大少……”
李统的骂人方式是疲劳轰炸,说到脖子上扎只花袜子时,使得大家都向马白风冷冷发笑,冷笑中带着惶恐,不知道下一个目标要落到何人的头上。
突而汤胖闯进来,傻头楞脑地说:“潘经理,电话!”
“什么人打来的?告诉他我不在,叫他隔一个钟点再打来好了!”潘文甲以申斥的态度说。
“那个人说他是情报贩子……”
“……”
会议室内的人一致表示惊讶的神态。
听见情报贩子四个字,人人仿如谈虎色变,他忽然有电话打来,不知道又有什有事情发生了?和这家伙来往从没讨过他的便宜,但愿不要上当才好,潘文甲怀着戒备的心情,离开座位,赶下楼去接听情报贩子的电话。
李统对情报贩子似乎也特别注意,马上高声说:“会议暂停。”便追在潘文甲后头落到经理室中。
会议室里的人,对于情报贩子的威名,多少已有些消息,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已经把“公司”的几位主脑人物弄得七荤八素,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为好奇心所驱使,一窝蜂的追落楼梯,挤在经理室的门口,推推拥拥,抢着偷听电话的内容。
李统的全副精神已贯注到电话上面,无暇兼顾底下人的行动。
潘文甲战战兢兢拈起了电话听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