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杯弓蛇影
厅内不时有人探出头来查看他们四个人的动静,大概舞女大班已经发现孙阿七搬来人马,正在严密防范他们有不轨的企图。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更不敢莽撞,在他们的心目中,已判断这个舞女张翠是匪党方面的间谍,而那个舞女大班却是被匪党用金钱收买,为匪党利用。
这时候,舞厅已经快打烊了,他们三人经过再三商讨之后,决定在打烊后对付舞女大班,从她的身上找线索。
孙阿七返回舞厅之内,结付过台账,便匆匆离去。
舞女大班眼看着孙阿七搬来三个人来,气势汹汹,有意动武,现在又匆匆离去,摸不透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之,更不敢稍为疏忽。
舞厅打烊后,照例舞女大班是要替所有的舞女结算清楚舞票,方才能够离去。尤其生意好的时候,账务更是繁琐,那个舞女转了多少台子?那个舞女和客人外游?(因常有舞客将舞女带到另外的舞厅去),那个舞女早退,都要一一计算清楚。
但是今天舞女大班却提早告退,因为她的“拖车”已经来了。另外还带来一个人,给舞女大班保镳。
两个人一左一右,拥着舞女大班,随着人潮自厅内出来。他们预先叫好了一辆出租汽车,停放在舞厅门口,正准备上车之际,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婆闯了上来,因为她只有一条手臂,形状容易辨认,舞女大班便知道她正是刚才孙阿七所邀来的人马。
因为来者是个独臂的老太婆,她的两个“保镳”都不便于采取任何行动,仅仅严密地防范着再有其他的人冲上来。
“老板娘,借个光!”查大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后,便开口说话。耍出一套江湖术语:“光棍怕打,丝棉怕拉,人有脸,树有皮,别看老太婆衣衫褴褛,却是和老板娘攀交情来的呢!”
“你是什么人?罗罗嗦嗦说些什么?我不懂!”舞女大班娇嗔着。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出来跑码头的,都是姊妹,相见何必曾相识?”查大妈笑嘻嘻地说:“跑码头各有各的门路,河水是河水,井水是井水,界限分明,互不侵犯,你是靠山吃饭的,何必汲了井水向河里倒?”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懂!”舞女大班心惊胆战,不住地抖索。尤其她身旁的两个“保镳”,听得查大妈满口江湖,更知道她的来意不善。本来,他们大可以报警制止。但是对付这种江湖人,又觉后患堪虞。
“宁与千人好,莫与一人仇!”查大妈已看出他们的心事,便直截了当地说:“我是要张翠的地址来的!”
舞女大班弄得进退维谷,她看看身旁的两个“保镳”,均呆若木鸡,连动也不敢动。其实这也难怪,这两个油头粉脸的小伙子,俱是靠女人吃饭的“拖车”之流,本来就缺乏男人的骨气,现在听来人的语气,竟是江湖上的人物,江湖人物从来就是不好惹,惹翻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是家常便饭。得罪了舞女大班,顶多散伙,另外再找户头,当“拖车”,“抱茶壶”并不困难。
舞女大班想硬闯过去,但查大妈伸张铁爪,一把将她抓住。仍是笑口盈盈地说:“老板娘!念经只限一次,下次我就超渡啦!”
到这时,两个“保镳”才开口说:
“老太太,你有着什么事情?大家有话好说!”
“男女授受不亲,请两位少管我们女人的闲事,假如扯破了衣裳,你们在旁边帮着喊非礼就是了!”
舞女大班被她这样纠缠着几乎要哭出声来。同时舞厅内打扫场子的侍役,也赶出来看热闹,因为舞女大班平日的人缘不太好,竟没有一个人肯挺身而出。马路上过路行人也驻足围观,但对于女人间的纠纷,却没有谁能说进话去。
“你到底想怎样呢?我要叫警察了……”舞女大班狼狈不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