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甘拜下风
情报贩子的寝室是设在成安街方面,他的习惯向来是早起的,也许是因为昨夜探“鬼屋”过份疲乏的关系,敲过了十点钟,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忽然查大妈进房来把他推醒。气急败坏地说:“还不快起床,梁洪量的老妈妈和妻子来找你了!”
听说梁洪量的妻子和老妈妈,情报贩子的疲乏就消失殆尽,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对罗里罗嗦的妇人。平心而论,他也确有对人家不住的地方,梁洪量为他的事情被歹徒绑架,下落不明,已一连好几天了,他还压制着不许人家去报警,无论从那一方面都说不过去。
情报贩子匆匆爬起了床,口也不漱,脸也不洗,拉起衣袖揩揩眼睛,就走到客厅接待客人。
他仍是老套口,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一味拍胸脯请两个妇人放心。他无论如何,一定把梁洪量救助出险……。
情报贩子的口才不弱,说得天花乱坠,两个妇人罗嗦了约摸有半个钟头。总算是把他们打发走了。双方协定,再宽容几天。暂时还是不向警署报案。
情报贩子又倒在床上,这次该不是睡了。两眼射在天花板上,在运用他的脑筋,解决当前的难题。
夏落红忽然捧着大叠报纸推门进来,劈面便说:
“义父,关于‘鬼屋’的新闻……报纸上并没有报导!”
“唉!傻小子,这是日报,我们在探‘鬼屋’时,这些报纸早付印啦!也许晚报上才会有消息出来,不过假如尸首没有人发现,恐伯连晚报也不会登出新闻。”
夏落红却把报纸一份一份的摊开来,说:“但是有一段启事我们却不能不注意。”
这句话却提起了情报贩子的兴趣,吐了口痰,把目光投射到夏落红手指所指的广告栏上。
原来是“文化公司”警告于芄的启事,刊登的地位非常显着,文为:
“于芄小姐,自你卷款潜逃后,你的父母受累不浅,见报后限三日内到本公司商讨解决,否则依法处理,总经理马白风启。X月X日”
情报贩子看罢豁然大笑说:“他们使出这一手,可谓图穷匕现,表示他们的低能了!”
夏落红说:“你可别笑得开心,于芄小姐看过这启事,哭得死去活来呢……”
“唉!”情报贩子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弱者是女人,但强者也是女人,男人到了必要时会拼命,女人到了必要时就洒泪,泪水虽弱,却能操纵男人,所以弱者也可以说是男人了。”
“唉,义父,你不要再说无关紧要的话了,于芄担忧着她父母,助人助到底,送佛送上天,你向来办法多,何不就想个办法把她父母弟兄全弄到香港来?……”
“对不?”情报贩子怪叫起来,“我说你被女人的眼泪操纵了就没有错,你真把我当做大罗神仙了吗?要知道,于芄的父母在匪区,我即算会腾云驾雾,溜进匪区,也无法把于芄一家人搬到香港来。而且于芄又叛变了共党,这,这,你简直在说梦话了!”
“唉,这是义父不肯帮忙而已……”夏落红垂下了头。
“小子,别说这样的话,只要可以做的,义父用用脑筋倒也无所谓,但是这完全脱离了我的想像可能做到的范围,我只请你明白,你的义父到底是人,并非是神仙呀!”
夏落红缄默下去,表示出无限悲凄,情报贩子看着,似乎于心不忍,但是这个大难题,他实在没有办法替他解决。
“既然这样,就只有我自己到匪区去跑一趟了……”夏落红呐呐地说。
“什么?!”情报贩子霍地跳起来。“你发疯了么?想自寻死路了么?现在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匪党向我们监视重重,我们岂可为一个女人而自投罗网……”
“但我又怎么能够忍心看于芄整日以泪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