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整旗鼓
夏落红尴尬说:“不能怪我用情不专,只怪这位小姐,脾性古怪,主见甚强。她喜欢‘外国的月亮’,一定要到美国去留学,而且对那些摩天大楼流连忘返,使我常感觉到形影孤单……”
端木芳的心中有若干的嫉妒和羡慕,说:“那位小姐是谁呢?”
“于芄小姐,原是中共驻香港统战局的一个女干部……”夏落红为了要解释,便不厌其烦地把和于芄的认识经过和恋爱情形一五一十详细述了一遍。
端木芳便说:“照这样说来,你应该对她特别爱护才是!”
夏落红的年龄顿时“开了倒车”,像小孩子似的,呶着嘴唇,说:“但是于芄什么也不听我的,她一意孤行,我受不了寂寞!”
端木芳噗哧一笑,说:“我是北国女儿,吃高粱长大的,比南方人的脾气更硬,你更受不了!同时,生活在文化圈子里,和你们搞骗子的生活不同,我们永不会合得来的!对啦,现在不必多说了,我希望这条船,马上回航,我们上了岸,便分手说再见!以后各走各的!”她似乎在赌气。
夏落红说:“这条船,现在回不了航,需要等到明天,等它在公海上改变了颜色,改变了形状,才能再驶返香港!”
郝专员得到组织的谅解和指示,并鼓励他继续留在香港,坚强的为组织努力、立功。
这样,香江古玩商店和特务站便得重整旗鼓,作另一次“坚强”的战斗。
忽而,郝专员接得一纸急电,是熊主委署名拍来的。电文说:
“特派武不屈同志即日赴港接掌那长庚同志之职务……”
郝专员一看见“武不屈”三个字,不禁大吃一惊,熊主委说过要派“特务能手”帮助他们作战,继续对付“阴魂不散”。没想到熊主委竟派武不屈来了。
武不屈也是“井岗山”出身的同志,曾在苏联“格别乌组织”受过特别训练,是共党的特务圈子内赫赫有名人物!
提起此人,即算是有“半辈子党龄”资历老到的同志也要汗毛凛凛,这家伙精明强悍,残暴凶恶是著名的,而性情刁钻古怪,六亲不认的,不论对内对外,他都会实行清算、斗争,哪怕只是他个人认为是碍眼的人物。他最崇拜的是“张献忠七杀碑”。任何案件,交到他的手里,必定先流血而后结束。在一九四九年,武不屈被派到东南亚海外工作时,便有了个绰号,被称为“亚热带之蝎”,连越共领袖胡志明等之辈,也对他畏惧三分,此人之可怕,可想而知了。
郝专员看见武不屈三个字,就打了个寒噤,因为在“井岗山”时,曾在某一会议席上,郝专员曾向武不屈摔过杯子。武不屈便发了誓,总有一天,要郝专员好看!这个人的气度是浅窄得可以的,必然不会忘记。
郝专员不禁向熊主委暗暗诅咒,为什么偏要这个家伙来呢?
是日傍晚,郝专员又接到急电,说是武不屈乘“长江轮船运输公司”的货轮在午夜间抵埠。
郝专员虽然和武不屈的意见不合,但在礼貌上,仍还得赴码头去迎迓,他带了姚逢春和一些高级干部赶至码头时,“长江号”已经拢了岸,码头上凌乱地走下旅客,也正准备卸货。
所有特务站上的同志,也只有郝专员一人认识武不屈。
岁月不饶人,这心黑手辣的老特务也变了形状,戴着大呢帽,披上风衣,架上老花眼镜,唇上须髭已告花白,他步下轮船扶梯时,郝专员就已认出了。
武不屈的年岁差不多已接近六十,但仍气昂昂雄赳赳的,他提着简单的行李。步下扶梯时,忽的一个人在他的身畔燃亮了打火机抽香烟。
武不屈伸手一掌,把他的打火机拍至地上去。
“朋友,你这一手,还嫩着呢,雕虫小技不必在我的面前卖弄!”武不屈向那燃着打火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