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肯告诉我,那位大人为什么要派你——派我们俩过来?”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是个信使而已。”
“我可不相信。”
“你就信吧。这件事对他很重要,但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好享受吧,我的小可爱。”
“你只要有什么事不肯明说,就会这么叫我。”
“那你根据经验也能知道,这个问题就不该问嘛。对不对?”
“不是这样,亲爱的。我就要死了——”
“咱们别再说这个了!”
“但不管怎样它毕竟是事实;你没法为我阻挡它。我倒不担心我自己;你知道,那时候痛苦就结束啦。但我担心你。米歇尔,你总也碰不上好的境遇,——不,不对,你现在是让·皮埃尔,这我可不能忘记……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这么漂亮的地方,这么高级的住处,这么多的关注。亲爱的,我觉得你会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切都好尊贵。太尊贵了。有点不对头。”
“你担心得太多了。”
“不是,是你太容易自欺欺人。我弟弟克洛德老是说,你从大人那里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总有一天账单会送到你面前。”
“你弟弟克洛德是个好老头儿,但他脑袋可不太好使。出于这个原因,大人交给他的都是些最无足轻重的任务。你要是派他到蒙巴纳斯取份文件,他能跑到马赛去,还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跑到那儿去的。”别墅里的电话铃响了,打断了“胡狼”信使的话。他转过身来。“咱们的那位新朋友会接的。”他说。
“她是个怪人,”老妇人加了一句,“我不信任她。”
“她为那位大人工作。”
“真的?”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她会转达大人的指令。”
身穿制服、浅褐色头发在脑后紧紧挽成一个圆髻的护士出现在门廊里。“先生,是巴黎打来的。”她说道。她低低的声音显得很轻描淡写,但那双大大的灰眼睛里却含着一种话音里听不出的紧迫。
“谢谢你。”“胡狼”的信使走进房间,跟着护士来到电话旁。她拿起话筒递给了他。“我是让·皮埃尔·方丹。”
“祝福你,神的孩子。”几千公里之外的那个声音说道,“一切都还满意吧?”
“好得无法形容,”老头回答说,“这一切都……太尊贵了,我们简直不配消受。”
“通过你的行动就配得上。”
“愿为您效劳。”
“要为我效劳,就得遵照那个女人给你的命令。严格按照命令行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明白吗?”
“当然。”
“祝福你。”咔嗒一响,话音就断了。
方丹转过身要和护士说话,但她不在他旁边。她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头,正在开桌子抽屉上的锁。他走到她身旁,眼睛被抽屉里的东西吸引住了。里面并排放着一副手套,一把手枪,枪管上旋着圆筒形的消声器,还有一把刀锋收起的折叠式剃刀。
“你的工具都在这儿。”那女的递过钥匙,用一双毫无生气和表情的灰眼睛紧紧盯住他,“目标住在我们这排别墅的最后一栋。你这样的老头儿为保持循环通畅经常会出去遛弯,所以你就在那条小路上多走走,搞清楚地形,然后把他们杀掉。办事的时候戴上手套,照着脑壳开枪。必须打在脑袋上。然后把几个人的喉咙都割断——”
“天啊!那两个孩子也得这样?”
“命令就是这样的。”
“这太残忍了!”
“你想让我转达这句评语么?”
方丹向阳台门望去,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不,当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