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在
,那就是对造成12年前那场事故的元凶进行报复的念头。
我脱去他的衣服,把它塞进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内。然后,自己也全裸着身体(为了过后冲掉血迹),将尸体搬到浴室。打开淋浴器的冷水龙头(这里不能用热水,因为血液凝固后可能会沾在浴缸上),用切肉刀切开肉,再用劈柴刀切断露出的骨头……飞散的“灰色的血”溅满了全身,血腥味呛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完成了尸体的肢解。
我完全失去了平静。
“三田村如约来到了你的房间,对吧?而且那是你去洗澡前的事情。你让他等着,自己去洗澡,不是吗?你——你本来真的想投入他的怀抱吗?”
岛田咳嗽着离开三人,回到了我的面前。
“对不起!因为刚才很多灰,喉咙有点不舒服。刚才吓着您了吗,主人?”
“是怎么回事?”我用背麻木地感受着伫立在门口的三个人的目光,终于开口说,“那就请你解释给我们听听罢。或许……”
男女之间的陈词滥调式的问答持续了很久,最终——“我去洗个澡!”由里绘小声地说出了如此“女人”的台词。
啪哒……啪哒……
“不仅这些,去年的事件也全是你做的。”岛田继续说,“把根岸文江从塔上的阳台推下来的人是你。偷画的人,还有制造地下室被肢解的尸体的人也是你。”
“所有的!”岛田毫不犹豫地说,“杀三田村大夫的是你吧,而且在作案后回房间时,杀死了目击这一切的野泽。”
长年来一直过着轮椅生活的藤沼纪一——就是带着面具的我,只要电梯坏了就不能靠一个人的力量到塔屋去。但是,如果不被人看见,不管它有多高我都能用自己的腿在楼梯上爬上爬下。
“然而这种想法也被否定了。房间的窗户正像当时确认的那样,在构造上没有可让一个人通过的间隙。浴室的窗户被镶死了。走廊的窗户也和房间里的窗户构造相同,即使插销的问题得到解决,也不可能从那里出去。
在低矮的天花板上亮着的灯光下,有一件横躺在眼前的熟悉的长袍。他还没有完全化成白骨。在脖子附近,腐烂的肉还贴在露出的骨头上。已经变色的白色面具以及弥漫在房间内的强烈的恶臭……
知道了那个好色的外科医生深夜要去由里绘的房间,我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不要说了,”我挥手叫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曾经和她谈过有关由里绘的教育方面的事,得到了她的信任和好感。她对由里绘的话信以为真,打扫完了后便留在那间屋子里,等待着我的到来。
整个画面上黑黑地画了一个好像剪影似的轮廓。那是一座带塔的仿佛古城一般的西洋风格的建筑。而且,在它的左端画着巨大的圆形轮子——是水车?对,是水车。这不正是这个水车馆吗?
“是——<幻影群像>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
——(完)——
从森滋彦和大石的嘴里发出了仿佛长长的叹息一般的声音。岛田继续说:“可能会‘疏漏’的‘疑惑’以及古川恒仁就是犯人这一先入为主的观念,使得大家看不到这一明显的答案。当然,其后正木自己和由里绘小姐看到的恒仁‘活着’的身影也成了掩盖这一答案的绝妙的幌子。
在隔壁的起居室里,看到被解开封印的书房的门时,我想到了两种可能性。其中之一就是由里绘是“元凶”。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可能。”岛田霍然走到我跟前,静静地用怜悯般的眼光看着吃惊地坐在轮椅上的我,说:“你是要我来扒下这个面具吗,正木慎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