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平静的夜
!老天爷,全完了!
他觉得心尖子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浑身哆嗦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电流般传遍全身。四肢发麻,脖颈僵直,喉咙处突然干渴得难以忍受。
可怕的巨浪排空而来,三只船说话就将倾覆…他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老晏么……我,老白。哦……是这样,咱们……咱们的事,对,九号那桩事情。老地方老地方!…我、我是说…”
对方的话突然停了,只剩下可怕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晏子昭沉郁而又缓慢的声音:“老白……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白可夫下意识地叫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好、好,明天见!”
电话挂断了。
一滴凉冰冰的汗珠子掉在手背上。
怕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吧,他想。那个胖子真是警察么,不一定!难道不会是李邑的对头么?这种可能总归是存在的。今早上那小老头就口口声声来找李邑,换句话说,知道李邑活着的人绝不会是自己一个。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只要不是警察就行。
是的,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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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凡在路边商亭里买了个果酱面包,缩在灯光照不见的暗影里情悄地吃了。然后抹抹嘴不知往哪儿去好。
自从得病以后,她便开始这么有一顿没一顿的胡对付,营养不良症状明显。母亲那儿她不爱去,哥哥嫂子那儿她更不爱去,因为任何亲人都会翻来覆去地问那些话,让她听了焦躁不安。她现在的全部希望就是安静。
有两个地方是安静的,一个是公共墓地,另一个是自己那只有八平米的小屋。那是一位好心的老同学借给她的,联系精神病专家的也是这个人。
宋凡沿着行道树的阴影往前走。晚风迎面吹过来,顺着鸡心领毛背心往里灌,她把风衣的帽子罩上,栓紧了脖颈下的丝带。这样的装束,从节气上看,多少让人就得有点不正常。
其实,她的不正常之处不仅仅是这些。用精神病专家的话说,她患的是强迫症和精神抑郁症。那老先生还提出要见见宋凡的“爱人”。估计是担心她有自杀企图。
“想开些,姑娘。”老专家说过一大堆极其专业的话后,终于冒出了这种老百姓的说法,“想开些!不要把那些本不属于你的过失强加在自己头上。事情并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
哪么回事?她非常不理解,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对老专家讲过。那桥、那单据……没有!老专家什么都不知道。
可从对方的言语中,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真怪了!
迎面过来几个小伙子,嘻嘻哈哈声在她面前不约面同地停住了。所有的耳光都射在她那张俏丽的脸上。随后他们让开了身子,眼睛像舞台上的追光似地跟着她。
“好亮啊……”突然爆这么一声喝采,用的是半生不熟的广东话。
宋凡赶紧往更暗的地方躲了躲。
暗地里有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女让她惊跑了。她在人家接吻的地上站了一会儿,见不远处有一束雪白的亮光逶迤而来,大地开始颤抖。
哦,火车道。
这就是精神病专家所谓的强迫症么?她笼住双耳回忆着。是的,强迫症的条件全都符合。望着那列从关外开来的特快列车,她合上了眼睛。睫毛上有一颗好大的泪珠摇摇欲坠。的确,每次到这儿来都是身不由己的,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她在往前走,典型的强迫症。
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闪电般地划过道口,远去了。宋凡放开手,贴着低矮的灌木丛上了马路,然后快步地穿过锃亮的铁轨,走向那家业已关上了铺板的鲜花店。
正在里屋“独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