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刀尖上的跳舞者
实这一点!”
“怎么落实?你说。”
晏子昭朝前倾了倾身子:“别忘了,明天就是九号。”
“我懂了,体是说……到公墓去打埋伏?”
是的,讹诈信里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北郊的那块公共墓地。具体说,指的就是李邑的墓碑和墓室之间的那条寸余宽的缝隙。白可夫每次把钱送去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心惊肉跳,仿佛那墓室里随时都会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毫不留情地拉向地狱。
“这是个机会,你说呢,”晏子昭的脸上还剩下最后一线轮廓。
“就这么着吧。”白可夫道,“不过老晏,你发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以往都是咱们俩分头去送钱,这回却有点儿不一样。”
“带上家伙!”晏子昭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而且他似乎更关心自身的安全,“带把刀什么的。”
“不可!万万不可!”白可夫用力挥挥手,“咱们的目的不是干掉谁!”
“不不,还是带上!一旦需要正当防卫,也好有件顺手的东西。”晏子昭有意在正当防卫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白可夫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家吧。”晏子昭站了起来。
白可夫也站了起来,回声似地应了一声:“回家回家。”
两个人先后从两侧的楼梯下了楼。下班后的大厅空寂无人,正门已落了板。两个人绕过楼梯侧狭窄的通道,顺着后门出去了。保安小车正在收发室里百无聊赖地用纸牌给自己算命。待那二人出了门,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桑先生吗……对,他们出门了。”小伙子拨通电话,压低嗓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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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古老的小河,据说元朝时候就有了。据史料记载,元代的古城比现在小,这条河似乎是当年的护城河。
不过,白可夫活了四十多年,这河一直是眼下这样子。元朝对于他来说毕竟太远了。依稀记得过去有半截子旧城墙,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意思。城墙拆掉后,路面拓宽了些,不久便林立起一溜在当年还算得上高级住宅的筒子楼。而今那些楼还灰不溜秋地立在那里,天放晴时,各家窗户外头全晾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跟万国旗似的。
河与楼群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走公共汽车。河的这一边,就是白可夫每天上下班必走的那条水泥小道了。清早的时候,这小道上是小贩聚集的早市,一过上午十点,小贩便鸟兽散,扔下一地的乌七八糟烂菜帮子。余下的时问,就顶多看得见几个捞鱼虫的老头儿了。晚上没人。
白可夫当过兵,又是大老爷儿们,平时从不怵这条路。可今天却反常了,一骑上那小道,腿肚子就不太听招呼了,上牙和下牙开始打架。他有心绕回去走河对面的马路,笼头刚转了一半,就连人带车翻在地上。手巴掌按在个烂西红柿卜,馊臭的汁液滋了他一脸。
膝盖好像磕破了。他扶起车,双腿夹住前轮子,正了正笼头。就在这时,背后河堤处传来了脚步声,竟是那见过一面的小老头,好像叫桑什么。
“哟!栽啦?”
“是您?”白可夫明白装傻是没用的,用晏子昭的话说:那老家伙浑身上下都是眼睛。
“记性还行!”桑楚走上前来,扶住了他的车把,“你让我在这儿等了两个多钟头!是不是业务太忙了?”
他不想把小李捎出来,更不想让白可夫知道他在保险公司斜对面的咖啡馆里吃了三份儿火腿三明治。现在这肚子里还撑得慌呢,用对桌那小妞的话说:“这老头回家准拉稀!”
小妞的男朋友说他整个儿一个陈奂生。
桑楚心话说:“我在巴黎吃烧牛排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