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斧子和杯子
照片。扔在桌上刨了半天,好歹找到一张劳动模范表彰大会的合影。
李邑站在后排右起第二位。
凑近台灯,戴上镜子,他把头够到合适的位置仔细辨认着。李邑在照片上冲他笑。
笑你姥姥!
可是,要拿照片上的李邑对照今晚见过的那个王八蛋,他更没谱了。不像,完全是两个人。他懊丧地把照片推开,明白这么做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无论如何,你必须以“李邑还活着”作为想问题的出发点,任何侥幸心理都不能有。于是他来到厨房,拉开餐具柜找刀。各种刀有六七把,还有一把用来砍排骨的小斧于。
明天下午六点,公共墓地……他抓起那把斧子在腰上比了比。明天要掖着这家伙去送钱。行么?揪出衣襟试试,斧子柄露出一大截。不行!得换把短的。可除了切菜刀,其它几把都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带这把斧子!
他去阳台找出把生了红锈的锯,将斧柄横在灶台上锯下一截。锯完了他也后悔了,发现自己突然变得比猪还不如。何必锯?披件风衣不就得了!
回到客厅,在灯光下试了试斧子的刃。没问题,一家伙下去准能剁下半边脸来。他作了个劈砍的姿势。
巨大的黑影投在墙上,犹如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
蓦然间,怪兽僵住不到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白可夫。是的,自己曾吩咐他带上家伙!不不……问题并不是谁带不带家伙,而是这家伙究竟朝准确?晏子昭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敢否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白可夫是作为对自己的一个潜在的威胁存在着的。由于李邑那厮的作怪,无形中冲淡了这个感觉。现在细想起来,这个威胁不但依然存在,而目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他甚至比李邑还清楚巨款案的始末。
没错,江宁曾提醒过自己,要防备白可夫。不管那女孩子出于何种用心,这个提醒客观上是对的。白可夫!
原先还有个宋凡。是的,宋凡要不是变得那么神癫癫的,她的危险也不小!这一点料定白可夫是清楚的,那个人并不傻。恐吓电话为什么不会是白可夫打的?
没过多久,他理出这样一条关系:李邑回来了,危险一步步逼近;姓白的担心掉脑袋,先行用恐吓电话把神经脆弱的宋凡干掉;下一个呢?只剩下了自己。这么说好了,只要自己一死,知情人便只剩下白可夫一个人,他既可以把所有的阴谋都推到自己头上,也可以和李邑作成某种交易。
晏子昭的脑门儿上出汗了。
望着手中的斧子,他后背上凉嗖嗖的。一股恶毒的浊液顷刻流遍了全身。白可夫能干得出来的!肯定能!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不就是那么一下子么?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现在正是这个局面,李邑死里逃生回来了,他十有八九知道了某种真相。不!是百分之百知道了真相!否则他就不会分头向白可夫和自己发出那种敲信了。这里,你既可以说他是为了钱财,也可以说是为了报复,其实两者是一回事!白可夫无疑意识到了这点。他,还有李邑,二者之间有一个打了那个恐吓电话,迫宋凡自杀身亡。事情由此变得单纯了,要么是李邑死,要么是白可夫死,否则就只有自己死了。
摆在晏子昭面前的有两条路:其一,继续走监察部尚主任那条“官道”,把那个案子包下来。其二,亲自动手了结,干掉李邑或白可夫都行。相比之下,干掉姓白的要容易些。因为李邑在暗处,并且有个江宁。白可夫只有一个人。
要说不利么……就是白某当过兵,又比自己年轻。非得突然下手,而且要快!
晏子昭第二次回到厨房,弯腰从煤气灶后头摸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