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的话,距离金穗大厦的投标,好像还有一段时间,这个话题是否可以先放一放?”
吴钩呼地变了脸:“什么?你原来在拿我寻开心?”
“绝无此意。”桑楚道,“不管融资也好,还是放贷,都需要对贵公司有个了解,这是必要的,完全符合合作的程序。”
吴钩哑口无言,刚刚松弛了一些的神经又绷紧了。
桑楚暗自得意,没料到自己这个半吊子也能把一个老练的商人治住。理智告诉他,可以适可而止了。
“吴先生,希望我提出的要求不太过分。”
“当然不过分。”吴钩说,“但多少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
吴钩显然不想露底,可桑楚已经明白,他的经济实力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站起身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一种老于世故的目光看了吴钩一眼,倒背着双手踱到那幅国画的前面。
他完全想起来了,这幅“钟馗打鬼图”和小保姆金娣房里那幅废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感觉被证实了,画幅的落款果然是方仲达。
时间是八个月之前。
“吴先生,这位画家好像很有名?”
吴钩点头道:“不错,许多名家都很欣赏他的画。可是,您能不能坐下,咱们再谈谈。”
他对合作的事仍然不死心。
桑楚却没有想谈的意思,他担心深谈下去自己会“江郎才尽”,对于生意场,他毕竟是个门外汉。但字画方面,他倒是有些眼光的。此刻,他便看出了蹊跷,画幅上方那首题诗有些念不通,原因是少了个“德”字。
起先他以为是一首词,发现词也没有这样写的。是一首诗,七言绝句,只是第三句中缺少一个“德”字。
笔误么?乍看像是笔误。但认真研究一下全部书法的气势,又不像是笔误,每个字的上下衔接和整体感,分明是一气呵成的。
那个德字是有意缺少的。
缺德!
桑楚大悦,这个发现使他兴奋得几乎叫出来。方仲达,吴钩。又是一对关系,一对很不妙的关系。看来,这个吴钩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儒雅,至少在古诗词方面是个白丁,不然的话,他早就该发现画上的问题了。遗憾的是,他不但没有发现,还把这幅暗藏咒骂的画堂而皇之地悬挂在总裁室里。
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和九头鸟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看上去很粗,实际上很细。
人的确不可貌相。
基于这种认识,吴钩在他眼里迅速地贬植了。这种人在生意场上也顶多能得一时之逞,败给九头鸟是必然结果。最有意思的是,他们都和方家有关。这样,两条线索的交叉点就不再是一个,而变成了两个。
“吴先生,”桑楚提高了声音,“我还是那个意思,合作或者融资,我们都要求贵公司提供一份包括在册资金在内的详细材料,最好要有公证部门的签字。”
吴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是还没有发作。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或者说非常合理。他没有理由发作。
“是不是你做不了主?”他望着桑楚。
“谁也做不了主。”桑楚道,“这要由公司理事会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吴钩挥了挥手。
“不要这样,吴先生。”桑楚道,“这并非过分的要求你都不能接受,还怎么寻找合作伙伴?况且,金穗大厦是一个很有油水的工程。”
吴钩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听:“您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那我就告辞了。”桑楚朝他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对了,吴先生,问一句题外话,您和那位画家很熟么,我想求他一幅画。”
吴钩烦躁地说:“他现在已经不行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