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的,自己没注意,接着去和郭副市长握手。他的脸转向窗户。
窗外,依然是璀璨的夜,城市在宁静中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地呼吸,数不清的故事便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了。比如自己站立的这个位置。他朝右侧的窗帘声走过去,无声地凑近些,于是,他看见了窗帘绳上的血。
完全想起来了,自己出去见郭副市长之前的位置在这里,无意识地拉了拉这根窗帘绳子。它甚至还能想起窗帘在滑轨上运行时的手感,但是确实没想到这上面居然有血。
欧光慈明白,自己在这里犯了视觉经验的错误,窗帘的颜色是浅色调的,如果上面溅了血迹,肯定十分触目。事实上,窗帘上边的确没有血。于是,一般的人自然会顺理成章的以为包括窗户“这一带”都没有血——而恰恰深褐色的窗帘绳上有血。
猪,欧光慈,你真他妈是头猪!他心里骂自己,但感觉开始好了——他知道有意思的情况出现了!
看地上,画着两个“人形”。在其中一个人形的后面,是一条爬行留下的血迹,直到电话机边上。这自然是路大明的。不难分析,路大明在打电话之前曾抓过窗帘绳子,并且把窗帘大大地拉开了。这样,当自己带人进来的时候,面对的才是那扇“大开”的窗户。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个濒死的人为什么要把窗帘拉开呢?
欧光慈是个老刑警,冲进来的一眼就看出那时的路大明不是装的,那时他真的昏迷了。此刻想来,一个随时都可能不行了的人,最后的动作居然是把窗帘拉开,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他脑海里出现一个电影里常见的镜头:一个垂死的人,在倒地死去之前抓着窗帘,缓缓倒下……可是,问题在于,盲目抓住窗帘倒下是很正常的,人死前的确抓住什么是什么。而眼前的事实是,路大明没有抓偌大面积的窗帘(注意,当时的窗帘是关着的,面积确实很大),他没有抓那面积很大的窗帘,而是去抓一条细细的、毫无“面积”可言的窗帘绳……多么有意思呀!
“小郝你来。”欧光慈招呼小郝,这时大马提着些吃的出现在门口,他让大马也来。
他让他们看自己手上的血,然后把刚刚完成的分析对他们说了一遍:“所以我顺手一拉窗帘,手上就有血了。当时我毫无察觉,出门和郭副市长握手,弄得郭副市长也一手血。等一会儿我还要说郭副市长。现在,你们分析分析,路大明快完蛋了,干吗还要拉开窗帘呢?反常么?”
“头儿”小郝道,“不会是他到窗口喊人吧?”
欧光慈眨眨眼,摇摇头:“不会,我跟隔壁小沈交谈中,她没提到路大明曾经呼救——她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喂,去个人把小沈请来!再说了,如果真是呼救,它恰恰不会拉绳子,反倒会不顾一切地抓窗帘呀!”
大马说:“对!这才符合逻辑!”
小沈来了,不敢进来。欧光慈出去了一分钟,回来对部下们说:“路大明的确没有呼救!”
“莫非他想给屋里放进新鲜空气?”小郝耸耸肩。
“不,我以为他是想证明什么。”欧光慈让人把门关上,领着大家往唯一没有打斗过的那个房间走过去,“他确实想证明什么,以致于迫不及待的非要在报案前把窗帘拉开。”
“他想证明什么?”小郝急问。
欧光慈停步回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想让人感觉他没有搞女人!”
大概由于光线的作用,欧光慈的眼睛突然变得贼亮贼亮。大家都站住了,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后来大马说:“嗯,对。我同意队长的分析,那是一种特殊状态下的特殊心理。搞女人的时候窗帘无疑是拉上的。当他决定报案的时候,马上想到把窗帘拉开。是一种很好理解的心理。”
几乎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