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马弄回来的那份名单起了奇效,原来死者的名字就在名单上,叫胡克明,一个河南打工人员,出事之前在一家装修公司所属的分公司当油漆工,25岁。
获得这些东西并非一帆风顺,中间差点闹出人命来。
欧光慈有了这份名单,晚上领着他的几员干将再次去了潮江那一片。由当地派出所出头,以核对“暂住证”为由头,落实了名单上的那些人。其中一个小子不知为什么就挣扎着逃了,小郝和小肖狼扑羊似的猛追,结果那小子险些死在车轮之下。回来一审,原来买过“白粉”,这无疑是个意外的收获。欧光慈当场通知缉毒处来人。
那张死者的照片儿,在弄来这批人的手里传递着,传着传着就有人叫了起来:“这不是胡克明狗日的么,好像去深圳了呀。”
那人是个姓侯的家伙,长的也跟猴子差不多。他大喊大叫地说死去的胡克明去深圳了。细问之下,他说那是他听说的。姓侯的这小子也是河南人,初到本市混世界的时候,甚至和胡克明睡过上下铺。他们在小广告主手下张贴了一阵子阳萎小广告,然后就各奔东西了。姓侯的洗车,胡克明似乎成了装修游击队。
“似乎。”小郝揪住这个词,“也就是说,你并不敢保证。”
这时候大队人马已经坐在了派出所后边的一间小会议室里,灯不大亮,一个个人影跟鬼似的。
听了小郝的话,那个小子马上声明,不是“似乎”,是真的。他说胡克明当年在乡下给人漆过箱子柜子,水平不好总算是手艺,所以有人一张罗,他就跟着打游击去了,反正是骗钱呗。
“后来呢?你们还见过面么?”
“见过两次,街上碰见的。”
“别看我,往下说。”小郝用指关节假模假式地敲敲桌子。
那只猴子一眼瞟见了他胸口一侧的枪套带子,马上吓慌了。
“碰……碰见过两次。狗……狗日的混得不行,跟我诉苦,说老板太黑了,恨得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我知道,他根本没本事杀人,他胆小。”
“胆子会慢慢变大的!”欧光慈从门外走了进来。刚才他去给法医老王打了个电话,问他死者身上是否有油漆味儿。老王说没有。但是右手的指痕模糊不清,证实是一种很难弄干净的东西填充在里面,估计是油漆。可以解释为:胡克明确实干过漆工,但最近没做了。
那个姓侯的小子紧张地看着欧光慈,欧光慈给了他一棵烟,才算把他弄平复了。
“你看胡克明这身穿戴,混得挺不错嘛!”欧光慈指指照片。
姓侯的小子说:“有能耐的人后来都混出头了,胡克明算一个。可能有贵人相助。”
“他有贵人相助吗?”
“肯定有,听说他去深圳发展了。所以我今天一看见这张照片就哆嗦了。”
欧光慈追问:“你听谁说他去深圳发展了?”
“魏庄。”
“魏庄是谁,能找着吗?”
“能,估计睡了。”
“走,睡了更好找。”小郝等人带姓侯的走了。
结果那个魏庄还真睡了,但不是一个人睡,而是和俩女的睡,他妈的太不象话了。
小郝让魏庄提着裤子来见欧光慈。
结果欧光慈也睡了,趴在桌子上,居然在打呼噜。大马说队长太累了,让他睡会儿吧。话没说完,欧光慈揉揉眼睛站起来了。
“他就是魏庄吗?”
“是。”小郝把魏庄推到椅子上坐下,“——嫖娼。”
欧光慈看着眼前这个粗粗壮壮的家伙,知道正是处在“活力”旺盛的“季节”,便也没接小郝的话茬儿。他用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像观看出土文物似地把魏庄看了半天,突然发问:“